还别说,赵纯跟他说的这些,都是他之前未曾考虑过的,这会儿他意识到自已之前想的确实是有些简单了。若是拉货真的那么有赚头的话,赵纯这等精明的人,是不可能不去插一脚的。但为什么直到现在还没做呢?原来内里有着如此多的问题。不过,闻安臣很自信,自已这一次的建议赵纯是肯定会接受的。因为自已推出的那个东西,完全可以解决这上面说的问题。闻安臣笑道:“归根结底,说到根子上,就是因为一次拉的货太少了。若是一次拉的货足够多呢,那么是不是就有赚头了?”“那当然了!那样当然就赚头。”赵纯轻轻的拍了拍桌子,沉声道:“只是这样根本是不可能的,要想拉更多的货物,就得把马车造得更大更宽,而把马车造得更大更宽了,拉车的马就要增加,这样一来成本不就上去了?更别说,咱们现在许多官道,你造出太大的车来,压根儿都走不了。而且货物太多,对马车也是很大的折损,这马车只怕拉不了几次就要开始大修大步了,那咱们还是赔本儿的买卖!得不偿失,得不偿失。”他觉得闻安臣这个想法实在是有些异想天开,而且闻安臣毕竟没经验,他可能不了解内情。所以他现在努力做的,就是打消闻安臣这个念头,免得他胡闹。对,没错儿,在现在的赵纯眼中,闻安臣就是在胡闹。他承认闻安臣在其他方面很厉害,但显然在这一块儿,已经在这个行业中沉浸了几十年的他,显然是更有发言权的。闻安臣微微一笑:“纯翁,这一行你干了几十年了,你可听说过一样物事,叫做四轮马车么?”“四轮马车?嗨,你说这个啊!这东西我知道!”赵纯先是一怔,而后略一沉思,便是恍然,拍了拍巴掌,道:“我知道这玩意儿,对,就是四轮马车,我年轻的时候又一次去临清州,在路上还见过一次呢!这马车是不错,能拉的东西很多,后面还能拖挂,据说若是拖挂多的话,一次这一辆大车就能拿拉差不多一二百石的东西。”闻安臣含笑点点头。他知道,明朝应该是有四轮马车的,这点从宋应星的天工开物上就能看出来,宋应星的天工开物上就记载了四轮马车,如果四轮马车从未在这片大地上出现过,他又是怎么得知的呢?“只不过啊,这玩意儿好是好,但有一桩太致命的缺陷。”赵纯笑道:“这四轮马车,他根本没法子转向啊,只能直来直去地走。可是咱们在县与县之间,府与府之间拉货,走的那些官道,哪条不是曲里拐弯儿的,都有诸多的转弯,若是用这种大车的话,碰到那转弯可就抓瞎了,根本就转不过去啊!”四轮马车并不罕见,在同时代的欧洲和其他文明,也都有四轮马车。只不过在欧洲四轮马车早就已经普及,不过四轮马车在明朝却并不普及,原因就是,明朝人没有发明四轮马车的转向装置。闻安臣已经猜到了赵纯会这么说,因为他很清楚明朝的四轮马车的缺陷。他笑道:“若是我能让这四轮马车顺利转向呢?”“什么?”赵纯霍然站起身来,按着桌子,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闻安臣。因为激动,他的嘴唇都翕动起来:“你说的是真的?当真能解决四轮马车的转向问题?”闻安臣笑道:“我若是虚言,那岂不是消遣你?纯翁你岁数儿这么大了,我一个后生专门跑来消遣你,那未免也太不礼貌了些。”闻安臣这么一说,赵纯再不怀疑。毕竟现在在他眼中,闻安臣乃是一个本事非常大的人,他能做出什么来,都不稀奇。他狠狠地一击掌,哈哈笑道:“闻安臣,若是你能解决这个问题,那咱们可就要发达了!这四轮马车能运这么多货物,咱们就专门辟出一个分行来做这事儿,大有赚头,绝对是大有赚头。”闻安臣哈哈一笑:“这事儿咱们还得细说。”他瞧着赵纯道:“我的意思是,咱们在赵记大车行之下,专门成立,一个商行,就叫赵记大车行货运分行,专门来做货运的买卖,你说如何?”赵纯点点头:“我看可以。”闻安臣接着道:“这赵记大车行货运分行,照我的意思,跟咱们这个赵记大车行总行,是既联系又分割的这么一个关系。这个货运分行,用赵记大车行的人脉,关系,路线,人手,但是,不用赵记大车行的钱。”赵纯诧异道:“那若是没钱,货运分行可怎么做的起来?”闻安臣笑道:“钱我出。”赵纯瞧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嘿然笑道:“闻官人,你是在想着,要在这货运分行中拿大头,是也不是?”闻安臣哈哈一笑:“纯翁果然火眼金睛,我这打算却是没能逃得过您的眼睛。”赵纯笑道:“咱们都是自已人,这事儿好说。”闻安臣道:“我出五百两黄金,折五千两白银,同时,我在十日之内,给你做出四轮马车的转向装置来,我用这个技术,外加这些银钱,入赵记大车行货运分行的股,占八成股。而赵记大车行,用人手、经验、路线人脉来入股,占两成的股。如此我个人占八成,赵记大车行占两成,纯翁您看如何?”赵纯哈哈笑道:“闻官人,你打的当真是好精明的主意,你一个人独占八成,而占两成的乃是赵记大车行这个商行,却非是我赵纯占两成。咱们的赵记大车行占两成,同时你在赵记大车行里还有股,如此一来,这货运分行,可几乎就相当于是你个人的了。”闻安臣笑道:“我是没心思打理的,到时候总还需要纯翁您老人家选一些可靠的人手,前去操持才成。”赵纯笑了笑,没再接话,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