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父亲根本就提不起半分关心,他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贫僧已经习惯了常伴古佛的日子。宫中虽富贵,却并不适合贫僧。”“你……”皇帝指着他,脸色气得铁青,额角青筋突突跳动,“就为了那件事,你要弃朕和这天下于不顾吗!”谢无痕眉眼一片冰凉,他不紧不慢地拨动念珠:“是。”得到了他的承认,皇帝反而一口气郁结于胸了。“倘若您愿意将幕后凶手绳之以法,贫僧自然会回来。”谢无痕轻启薄唇。皇帝胸口起伏不定,呼吸急促:“痕儿,你这是在逼迫朕。你们都是朕的骨肉,你们的生母亦是朕的妻妾。”“呵。”谢无痕眼底划过一丝轻蔑笑意,手持禅杖转身离去:“看来陛下已经做好了决定。贫僧告辞。”“痕儿!”总管太监慌忙喊道:“快叫太医!”谢无痕踏出太极殿时,才看见谢风凌就在门口。谢风凌脸色有些难看:“兄长……”“嗯。”谢无痕连多看他一眼,都觉得脏眼睛。独留太极殿一片混乱。谢风凌不知自己是怎么离开太极宫的,他浑浑噩噩走到了延禧宫。这是梅贵妃的宫殿,是当今太子的生母。梅贵妃正在树下纳凉饮茶,见他失魂落魄而来,便笑道:“太子,这是怎么了?”“母妃!”谢风凌急于得到一个答案,他几乎顾不上这里还有宫女在,急忙问道,“十年前,沈丞相那桩案子,你可知道?”梅贵妃眼底的笑意凝固,她晃了晃扇子:“都下去吧。”宫女们离开后,她才蹙眉不紧不慢说:“你突然问起这个干什么?这都多少年的往事了,提起真是晦气。”梅贵妃十年专宠,在宫中没有什么话是她不能说、不敢说的。忽然提起这桩秘闻,她神色却很是厌恶,有些奇怪。谢风凌再结合方才门外听见的那声“都是骨肉,都是妻妾”,他突然感觉浑身凉了大半截。“母妃,十年前兄长前脚自愿辞去太子之位……后脚,众多朝臣就拥立我为储君……”十年前,他才刚满十一岁,哪里知道考虑这些事。梅贵妃轻轻晃着团扇:“这后宫前朝一脉相连,哪有时时刻刻都风平浪静的呢。”谢风凌脸色白了几分:“您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淡淡道,“自然是为了你啊。”“你与他都是陛下之子,为何他能当得,你就当不得?就因为他们母子是嫡出,而我们是庶出?”“你年纪不小了,如今也该成长了。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你不争不抢,只会换来旁人将你吃得干干净净!”在谢风凌眼里,他母亲一向是温婉大方的端庄妇人,从未有过如此野心勃勃的样子。他一时有些接受不了真相,不禁摇头后退,这样的母亲让他觉得太陌生了!“本宫的手沾满多少鲜血都可以,但是你不能。”韩贵妃站起了身,“你这双手,是用来治国安邦平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