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君……奴婢愿意!奴婢不要月例,只求有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住,有米汤喝就行。”高丽君说着,就要给贺兰芝下跪,“多谢少夫人再造之恩!”看着她跟自己母亲一般大的年纪,贺兰芝连忙扶着她:“你言重了。月姑,你带她回去,给她找几件干净的衣裳吧。”月姑点了点头:“那少夫人你呢?”“我自己逛逛就行。”贺兰芝今日是想取了银子,来街上看看能不能买到便宜的寿辰礼物。月姑见识过贺兰芝打人的力气,知道没人能欺负得了她,故而点了点头。“从后门回去啊。”贺兰芝喊道,看着马车彻底离开,她这才顺着那条长街走去。之前因为下雨的摊贩全都回来了,倒也还算热闹。贺兰芝路过一个卖画的小摊儿时,不小心碰倒了一幅画。“诶,这位姑娘,这画弄脏了可不好卖钱呐。”一道少年声音从身后响起,刻意压得低沉,显得有些老气。贺兰芝扭头,跟字画摊老板大眼瞪小眼。老板留着短胡子,但是脸蛋却又白又嫩,与他老气横秋的穿着打扮十分不符。“咳咳!这字画,乃是我朝大画家柴彦明的大作,价值不菲啊!”他痛心疾首道,“今日却因姑娘不慎将它碰掉,染上泥浆……”贺兰芝走得好好的,这幅画莫名伸出半个卷轴来。摆明了想趁下雨天坑人。忽然,只见字画摊老板人中上的胡子,一颤一颤的,好像还翘边了。“这幅画本来只需要一千两银子,我看姑娘你也不是故意的,要不今日便给你个打折价,一百……”贺兰芝猛地撕下了他的假胡子,痛得他一张小脸儿皱成一团!“哎哟!” 袖箭闯大祸了她就说这人怎么这么眼熟,竟然是之前认识的刺客叶恒!叶恒捂着嘴:“不是,大姐,你扯人胡子干什么?”“好啊,我就说我走得好好的,怎么莫名其妙把画撞下来了。”贺兰芝故意吓唬他,“走,跟我去见官,我倒要官老爷替我分辨分辨,这画值不值一百两银子!”她说着,眼尾余光瞥见旁边的巷子里,一个穷苦书生本来想出来帮叶恒,又被她两句话吓了回去。“哎哟,姐姐,难道你不记得我了吗?”叶恒委屈巴巴的睁着一双湿润的狗狗眼,“我要是进了官府,还有能出来的时候么?”若是不说他是个杀手,任谁看了都会以为他就是个清秀少年。贺兰芝又好气又好笑,他分明认出了自己,竟还想碰瓷她。开口就是一百两白银,他怎么不去抢呢。“难为你还记得坑熟人更容易。”叶恒老实了,只能背着人赶紧把胡子又粘起来:“我这不是走投无路了嘛,我就快饿死在这街上了。”“你背后的雇主,没有拿赏金给你么?”贺兰芝诧异道。之前听谢无痕说他十分厉害,能在重重包围之下取敌人首级。想必能请得动他,银子应该不少才是。叶恒苦着一张脸,胡子与稚嫩脸庞以及暗藏在狗狗眼中的狠厉眼神,看上去割裂感十足。“他与我约好了,在京中以暗号相会。可是松山庄的人知道我藏身在此,不仅派了大量人手来京城搜寻,甚至还报了官!”“现如今黑白两道,都在找我。可我又不能离开京城,否则就无法与我那雇主相遇。”贺兰芝知道,只要他想跑,他有的是办法和手段。所以他根本不设防,将这一切都说给她听。“那你这是,用身上仅剩的银子摆了字画摊?”贺兰芝上下打量着他,与文质彬彬毫无干系。叶恒从巷子口把那穷酸书生拉了出来,勾着他的肩膀道:“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好兄弟,柴彦明柴大家!”“老柴,这个是我阿姐,打个招呼吧。”他十分自来熟,柴彦明则自卑的不敢去看贺兰芝,只吞吞吐吐说:“小人柴彦明。”经过叶恒介绍,原来前几日他饿得不行,差点晕倒在巷子里,刚好被柴彦明看见了。柴彦明就将他带回了家,给了他二两米粥。这姓柴的举人本来是进京赶考的,可惜名落孙山,又无盘缠回乡,所以现在只能摆摊维持生活。叶恒:“经过我这一观察,发现老柴虽然不是一块儿做生意的料,但书法磅礴大气,丹青更是神形兼备……未来不出五年,定能成为这东鼎国家喻户晓的柴大家!”柴彦明被他说得不好意思,耳根子通红:“叶兄弟过奖了。”贺兰芝没好气地看着叶恒:“所以你就想到了碰瓷这个方法是吧。”“这不是生计所迫嘛。”叶恒摸着鼻子,眼神飘忽闪躲。好好好,贺兰芝不想与他一个小孩儿计较。
她随便摊开一卷山水画,只见画中高山悬崖立着一块儿寿山石。画卷和笔墨虽然普通,不过下笔干净利落,虽达不到名画大家的水平,却也还算中上等。“这幅画多少银子?”叶恒刚想喊个高价,柴彦明担心价格太高了她不买,昂着脖子竖起一根手指:“一!一两银子!”“行。”贺兰芝掏出一两碎银给他,“以后莫要再做碰瓷这种事了,京城中到处都是达官显贵,得罪了人你这字画摊也别想在京城开了。”柴彦明吞了吞口水:“多谢姑娘,柴某人定当铭记。”贺兰芝正想怎么找贺兰晨呢,眼下一个合适的人选自己就出来了。她看向叶恒:“你可用膳了,要不要去吃点东西?”“姐姐,你人还怪好的咧。”叶恒笑得纯然无害,拍了拍柴彦明的肩膀,“老柴,你先守着摊儿,我跟我姐姐叙叙旧。一会儿给你打包饭菜。”“好。”贺兰芝和叶恒直接去了街头的酒楼。雅间内,贺兰芝叫来了五菜一汤,还让小二多炒了两个菜,放在食盒中打包。叶恒吃得差不多了,见贺兰芝还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