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件事。”
就是想起,张晓云脸色都已经发白,不过她还是继续道:“冯大哥也知我婆家二弟是在船上跑水运的,那年有日他是深夜回来,婆婆让我去为他做了宵夜。”
“做好饭后婆婆就打发了我回去,两人在饭厅里说话,又喝了些酒,以为我睡着了,两人没控制声音,说的话被我全听见了。”
“二弟从他跑水运的船上偷偷藏了几十斤的铁矿,等船路过他熟悉的河道,趁人不注意将铁矿用麻袋套住扔到了河底,运完货,回来潜水下去将铁矿又捞上来。”
她说到“铁矿”两字时明显害怕,声音放低了,不过四下无人,一丝杂音也没,谢景行和屿哥儿仍然听见了。
两人面上骇然。
大炎朝连铁锅、锄头这些铁制品都需要去特定的店铺购买,还需登记,足以见铁制品被管制之严。
私贩铁器更是重罪,轻则判处监刑和罚款还会没收货物,重则抄家流放。
徐二郎如何能有这般大胆子的?不只是他们疑惑,里面的汉子也疑惑,“他怎么敢?”
张晓云道:“二弟说那船运的铁矿本也是私运,就算丢了一些也不会声张,而且上船时是压在其他货物里面的,不是他这种常跑水运还要搬货物的人根本察觉不出异样,他东挪西凑,每次的量都不多,运铁矿的人根本察觉不了,就算察觉了,也不敢大张旗鼓找寻。”
“那之后,二弟每次跑水运时都会私藏铁矿带回家,再由婆婆藏好,等二弟又出去,待船行过几日,这时码头上没有那艘货船上的人之后,婆婆就会去码头找来往的番民将铁矿卖掉。”
大炎朝并不抑商,商业发展自然不错,周边小国的番民时常会往来大炎朝买卖货物,而铁本就是每个国家都需要的,有人来卖,番民当然乐意买,给的价还不低。
说完后,她面色惨白,一双眼紧紧看着汉子,“到时若是事发,二叔和婆婆定是逃不脱的,小豆也是徐家人,小豆怎么办?”
她只是一个平民妇人,只听人说过私卖铁器是重罪,严重的会抄家流放,小豆才是十几岁的孩子,流放去边疆,怎么可能还有命在?她若是改嫁于冯大哥,到时牵连了他,她就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她受了徐大哥的恩,小豆是她为徐大哥生下的唯一的后代,又是从她身上掉下去的肉,无论如何她都放心不下徐小豆,也不愿牵连冯大哥。
可现在冯大哥要同她断绝关系,她也是心如刀割,她该如何是好?
屿哥儿神情凝重,看着蹙着眉的谢景行,此事事关重大,现在他们该怎么办?
明明只是非常普通的一日,他们居然就这么恰巧撞见了这事?两人太过震惊,手上力道松了,谢若早已被捂住口鼻喘不过气来,一把拉下脸上的手,呼呼喘气,大声道:“哥哥,我要憋死了。”
巷子里彻底静下来,谢景行无奈,好了,这下是谁也逃不掉了。
第125章
等张晓云和那位陌生汉子匆匆从巷子里面跑出来时,惊慌失措的眼就对上了谢景行几人。
谢若和谢景君还高兴地冲她打招呼,不知怎地,张晓云松了口气,她勉强算是了解谢家几人,让谢景行几人听见,总比被不知是谁的陌生人听见更好。
等她被带到了屿哥儿府上,又看到了祝世维和通州府所有百姓都已经面熟且敬重有加的高知府时,才发现自己放心太早了。
祝世维和高知府坐在上面,无奈地看着坐在下手战战兢兢紧靠在一起的一男一女,二人俱是一言不发,紧闭着嘴,连眼神都不敢与他们对上。
自从他们得到消息赶过来,已有快半个时辰,私运铁矿可不是一般两般的事情。
距离通州府不远的华安山上确实有一处大的铁矿,开采距今已有十几年。
祝世维一心放在期刊上,对铁矿一事不太了解,可高知府作为一府之首,该是要对铁矿一事多加关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