屿哥儿却带着双胞胎一同过来了,只是刚刚一直陪着林涵,林涵孤身一人来到通州府,人生地不熟的,寇准规又在考场考试,他就是内心再坚韧,一个小哥儿心里也害怕。
这时才得了空,抬头看着谢景行微露疲态的俊颜,“谢哥哥很累吗?”
谢景行不管周围人来人往,旁若无人地伸了个懒腰,笑道:“不算累。”
院试四个考棚,能容下近两千人,而此次院试只有八百余人,里面显得空空荡荡,每位考生间隔远,活动范围也宽,时不时还能动动手脚,只要不太过明显,兵士见了也不管。
院试还算轻松,每日来每日回,不用在考棚里过夜,谢景行忽然想起之后要过的乡试一关,那才叫难。
又抻抻脖子,谢景行一把抱住早已趴在他大腿上的双胞胎,起身往家走,“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走咯,回家了。”说着就往前冲去,双胞胎抱着他的脖子乐哈哈的笑。
屿哥儿无奈跟上,心里也松快下来,接下来就只等放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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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的学子考完就轻松了,只是心里忐忑等着成绩,另一头王学政则还带着被他写信邀过来批改试卷的人没日没夜地忙。
所有人都齐聚在府衙特意单开出来的一间大堂里,王学政一直端坐在最前面,秀才和举人们一张又一张地批复试卷,有实在写得太差的,就会被直接罢录,放在桌下的木框里。
王学政时而会去木框里翻捡两份起来观看,以免有优秀试卷遗漏。
倒也不是不放心阅卷人的分辨能力,院试参考的人只是童生,这些阅卷人早已考中秀才和举人,有些秀才的学识不一定比一些童生更好,毕竟有些童生确实出类拔萃,可判断一篇文章好与坏的能力还是有的。
只是他们批复了太多试卷后,少不得眼疲心困,一不小心将试卷放错也有可能,他只是稍作检查以防万一。
王学政筛检了十来套试卷,皆没有出现被罢录的好文章,便放下了心。
连日连夜地批复试卷,在座的阅卷人忙的眼袋都现了出来,整整八百余套试卷,还分两场,要阅读一篇又一篇文章,且不是名家大儒写的让人意犹未尽的名篇,工作内容可以说是枯燥无比。
若不是随着学政大人过来阅一次院试试卷,能得数十两白银,一应消费也全由官府负责,这些人怕不是得撂笔不干了。
案头上的试卷越来越少,王学政连着喝了几杯浓茶,强打起精神看着底下的进度,今日应就能将所有试卷批复出来了。
正是疲累之时,大堂最后面一位三十来岁的秀才忽然低低惊呼一声,只是在满堂寂静,只有轻微纸张翻动声音的大堂中却显得无比清晰。
王学政往那边看了一眼,不过并没有起身过去,无论是好是坏他都不需要着急,写得太差入不了他眼,写得好总会呈到他案前。
出声秀才旁边的另一位阅卷官看了过去,迷迷瞪瞪地问:“路兄何故如此?”
路秀才因为手中的文章,睡意都去了,惊喜地小声道:“我未曾想过这道题还能如此解,真乃奇思妙想啊。”
院试阅卷时规矩并不像会试、乡试那般严格,旁边的阅卷官也来了些精神,“可否与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