敞开心扉,“我承认,那日是我不对。我既然成了你的妻,便不该时时替自己想退路,时时去将最坏的结果想在前头。”
宜兰抬起头,认真道:“陆寒宵,从今往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陆寒宵微微有些怔愣,他有些意外,今日宜兰会同他说这些话,可是不知怎么的,他心中竟然十分煨贴。
这些天来因为新婚那夜生出的郁闷与受伤,仿佛在这一刻都化作了无形的烟云。
他动了动喉结,最终低低应了一声好。
醉意如潮水一般涌上,马车又跌宕,他有些昏昏欲睡,头猛地磕在马车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宜兰吓了一跳,也顾不得礼仪,改坐到他身侧,将他歪斜的脑袋扶正,他渐渐靠在她肩膀上。
宜兰注视着眼前这人高挺的鼻梁,清俊的眉眼,心跳忽然快了起来,不知怎得,竟有些紧张。
第50章 赐婚
三月初五, 春意浓浓,禁中花草繁茂,嫩柳如烟, 因着章皇后在长春宫举办迎春宴,一早上御街便热闹起来,各色马车自长街上匆匆驶过,朝中诰命并世家贵女们皆精心装扮, 衣鬓花香。
长信侯府,柳氏一早便命主院的女使婆子都去宜清房中服侍, 光是梳头装点首饰的小女使就有三个,剩余熏香的熏香,熨烫衣物的熨烫衣物,忙得人仰马翻。
宜清换了两三套衣衫,不知怎得总觉得不够满意,眼看着就要到了进宫的时间, 她越是慌张越是出错, 眉毛妆容都不合心意。
她打翻了妆奁, 秀眉紧紧蹙着, “一个月给你们一两俸银,你们就是这样替主子效力的?一群没用的东西!”
几个小女使遭了训斥,脸色发白,缩着头不敢说话。
直到柳氏进了门,宜清才收起方才的脸色, 撒娇道:“娘, 你瞧她们笨手笨脚的, 连个眉毛都画不好。”
柳氏无奈,弹了弹她的额头, “别说她们,你丝毫不稳重,若是进了宫,也是被世家贵女们笑话。不过就是眉毛没画好,娘亲自给你画就是了。”
宜清这才笑了笑。
薛瑀换了新制的衣衫,见阿姐迟迟不出来,心里也颇有些不耐烦,催促了几次,宜清才出门。
到了前院,她才发现宜锦已经在等着,薛宜锦只着一件百蝶穿花的流光裙,绾了灵蛇髻,发饰也不过是最普通的银步摇,一张玉面更是未施粉黛,只涂了淡淡的唇脂。
宜清见她这样重要的日子穿戴如此朴素,不免有些轻视,但是面上却仍旧亲热地挽着她说道:“知知今日打扮得真好看。”
宜锦只是淡淡一笑,不动声色地与宜清拉开距离,“姐姐天生丽质,才是真正的美人。”
她虽不讨厌宜清,却也没有同她要好到相挽同行的地步。
宜清被她夸得高兴,倒也没有再为难她,两人上了马车,一路到了城门下,拿了名帖通行,由宫里的嬷嬷引着往长春宫去了。
中宫以春宴的名义下帖,实则是为靖王选妃,这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不仅姑娘们精心打扮,男席也有众多适龄公子借着这次机会相看,长春宫前所未有的热闹。
隔着一道三折玉圭屏风,男女分席,薛珩与薛瑀到了男席落座。
薛珩环顾四周,却在人群中见到了谢清则的身影,自从阿姐和谢家退婚后,清则兄便不常到侯府来了。
谢清则一身烟青色直缀,眉目间透露出些许憔悴之意,自宜锦出现在女席时,他的目光便没有再从她身上移开。
他的手微微握紧,明明隔着一道屏风,他却能立刻认出她的身影,他们之间的距离,是那样遥远,不可碰触。
失神了许久,他才与薛珩四目相对,微微向他点了头,询问道:“近日身子可好了些?”
薛珩知道谢兄对阿姐仍然有情谊,他不知为何两家要退婚,但谢兄待他的好,他永远铭记于心。
“多亏了谢兄一直看诊开方,近日觉得身上力气足了,也有精神读书走动。”
谢清则微微一笑,“那就好。还是你肯遵医嘱 ,你阿姐……”话到此,他的眼神暗淡了几分,“你阿姐又上心,精心照料。”
薛瑀在一旁听着,皱了皱眉。
女席这边,中间一人着织金宫装,云鬓花颜,打扮富贵,其他贵女都围着她,如众星捧月。
宜清见宜锦未曾上前说话,提醒道:“这是镇国公家的嫡长女,皇后娘娘的亲侄女章漪,满门荣耀,圣上如今又没有公主,满宫数她最尊贵,知知你不去在她面前混个脸熟么?”
宜清抬头看了一眼那个穿宫装,神情倨傲的女子,开始对这个女子有了印象,前世萧北冥登基后,章太后曾想替他选妃,章漪当时殿前献舞,后来却御前失仪,被拖下殿去。
原来她也曾参加过靖王选妃,只是前世她并未嫁给靖王。
宜锦收回目光,静静看向宜清道:“章姑娘如明月生辉,我不敢上前叨扰。若是姐姐想要结识,可同其他姑娘们一起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