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有些苍白,眉眼清淡如雨雾,但却比往日都要平和。
宜锦不知道他的腿疾是否能治好,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模样,甚至方才在殿内礼拜时,她心中尚且有种惶惶之感。
但眼下与他走在宫道之上,踩着细细的碎雪,她的心却逐渐安稳。
转角处的廊檐下宫灯随着寒风摇摆,使他们二人的影子也摇晃纠缠,两人入了内殿,邬喜来和骆宝心照不宣地退下。
偏殿的摆设全都焕然一新,虽不豪华奢靡,却温馨踏实,墙体以椒活泥涂之,烛台之上,一对婴儿臂粗的龙凤喜烛缓缓燃烧着。
两人沐浴更衣后,皆换了薄质的寝衣。
室内残存着沐浴后皂角的清香,床榻之上新纳的喜被已经铺好,芰荷早已退出殿内,只剩他们二人。萧北冥躺下,内造局才弹出的锦被柔软有弹性,他静静凝望着那对龙凤喜烛。
这样灯火昏昏的境况下,难免就让人回想起昨夜浴池之中荒唐的景象。
宜锦才出浴,嫩白的面颊上带着几丝红晕,长而乌的发丝如云雾垂在腰间,她咬着唇,立在原地,左右为难。
这里只有一张床榻,可是他已经占了外侧,她若是想要进到里侧,就必须要穿过他。
萧北冥勾唇看着她,眉峰扬起,是他少有的不沉稳的神情。他好笑地看着她定在原地,半晌,终究怕寒夜的凉气将她弄着凉了,沉声唤道:“知知。”
他挪了挪位置,“外面天冷,上来。”
宜锦微囧,她脱了木屐,雪颈上仍残留着沐浴时潮湿的水汽,极为拘谨地在他身侧躺下,挪了挪锦被,中间与他隔出一段不小的距离,胸腔里那颗心像兔子似的跳的飞快。
寝被带着丝丝凉意,她蜷缩成一团,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萧北冥看着她长而翘的睫毛颤动如蝶翼,就知道眼前之人实则十分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