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澜清睁开眼天已亮开,昨夜在角落里发现这个棚子,就地睡了一晚。倚着墙提一口气站起身,从角落里拐出来,接触到光线时他的精神又好了一些。只手对着天空,光线透过指缝射在他脸上,仍是看不见太阳。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咽了一口吐沫,为节省力气,他扶墙沿着街道走,过了一个拐角,出现一家饭店,有两人刚吃完走出。老板本欲挥手赶走李澜清,但见他手里的石头,强压心中不适,给他单独安排一个位置,木碗装着两大块肉食热腾腾地放在了李澜清桌上。饱饱吃完一顿的李澜清惬意地在街上走着,有了精神,思维也慢慢活络起来,心想:“现在要解决生存问题,其他事先不管,最大的难题是沟通,要怎么办呢?”正想着间,思维却被打断,李澜清抬头见不少人对着自己指指点点。原来是他满身污秽所招致,进城那会不甚明显,如今靠近城中只他一人如此,鹤立鸡群,异常惹目。李澜清急急忙忙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寻思找处无人可见的地方,跳进河中好好清洗一番。这城中河流纵横密布,不久李澜清便寻到一个理想的地方。这只有一个独立的院子,离城墙不远,石砌的围墙只及李澜清胸口,院中三栋木屋并排相连,一条青石板道将院子分割两边。一侧种着花草植物,有石桌石凳,还放着一个大水缸;另一侧地面光秃秃的,凹陷下去不少,什么也没有。一条河水静静的流过院子墙角,不知有多深,李澜清水性出色,河道两壁上有攀扶的地方,倒也不是很担心。见院中门窗紧闭,李澜清如梭鱼飞插入水,下潜一段不见河地底便冒出水面,在这方圆水面尽情畅游。李澜清脱下衣物,背靠河道,将身体固定,在水中搓洗。清洗身体时,不少结痂的伤疤破裂,鲜血不断流出,染红了水面。水中突然有了动静,李澜清的目光一下子注意到,有一群东西正在游过来,他心中生出不好预感,欲迅速上岸。水中异物迅捷无比,眨眼到了李澜清身后。是一群孩童巴掌大小的似鱼非鱼的生物,张开嘴露出两颗尖细的牙齿,它们正用这锋利的牙齿攻击猎物。李澜清在水中剧烈挣扎,双臂胡乱拍打河面,水花四溅,那些怪鱼死死地咬在他身体上,无法甩脱。李澜清忍着疼痛大声呼救,心里后悔不已,若无人搭救,就要魂归地府。正绝望之际,李澜清头顶闪过一道人影,那人出手迅速,扣住李澜清挥舞的左臂,将他整个提出水面,丢在院子光秃的一侧,抬手对着李澜清身体一拍,那些怪鱼纷纷掉落,在地面跳动几下一一死去。整个过程不过三息,救人之人从容不迫,连衣角都未打湿。救下李澜清的是个老者,后来他才得知老人姓王,单名一个铁字,独自一人居住在这小院之中。王铁将李澜清清洗之后放在床上,转出身一会又进来,手中多了一个黑色的瓷罐。他打开罐子,伸手抓出一把白色的粉末涂满李澜清的伤口。屋内陈设简单,只一张床,一个柜子,两把椅子,窗口放着盆栽,盆中植物青翠逼眼,窗口正对城墙。
到了晚上,李澜清悠悠转醒,浑身疼痛,难受至极,看到王铁坐在椅子上,便欲起身。他刚抬起头,眼前便天旋地转,恶心欲吐。王铁跨到床前,手扶在李澜清肩头,助他起身。李澜清这才看清王铁面目,浓眉高鼻,面庞整洁,一把山羊胡须,英俊脱俗。王铁拿出自己的衣服给李澜清穿上,扶他坐在中堂的四方桌上,然后端出一盆东西,李澜清看着盆里的东西问:“这是吃的?”。王铁听他说了一句,看着他狐疑的眼神,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拿起东西来吃。李澜清一看,哪还忍得了,伸手下去一抓,不顾牵动伤口,如饿狗扑食。不一会,李澜清注意到王铁笑眯眯地看着自己,感到不好意思,尴尬地朝老者笑了笑说:“谢谢您”。转念又苦闷起来,他们无法交流。老者也许是理解了他的苦楚,用手指沾水在桌上写了两个字符,做吃饭的动作,嘴里发出声音。李澜清会意过来,这两个字应该是吃饭的意思。过了七八天,李澜清已可以正常走动,但周身还是酸软乏力,只能在屋中,院子里走走。前面几天,王铁从未离开过,见李澜清能下床走动后,每天早出晚归,吃食都提前给李澜清做好放在桌上。李澜清每天摆弄花草,累了便坐在院中石凳上休息,晒晒阳光。不能说是阳光,因为即使天晴,李澜清也看不见太阳,更不用说晚上有月亮,一天分为十二个时辰倒是他熟知的。大多时候天空都是阴云密布,黑云压城,隔上两天就要下一场大雨,有时一连下好几天。王铁每晚回来都会带一些肉食,两人一同在厨房忙碌,满满做上一桌。看着老人大快朵颐,李澜清心想难怪老人身强体健,个年轻人也及不上他的胃口。他习以为常,不像开始那么惊讶。饭后是李澜清学习的时间,自从上次王铁在桌上写下吃饭两个字以后,他灵光一闪,想到一种新的方法。他做一些动作,比如笑、哭、洗手、站立,王铁看完这些动作,提笔在纸上写下相应的字,再教他读音。王铁反过来也会做一些动作,或手指着某件事物,如座椅板凳等,发出读音,他也能马上会意。李澜清将这些字用熟悉的汉语标记,每天勤记苦读,稍有忘记的发音,等王铁回来便仔细询问。就是通过这样的方法,两个月后李澜清能和王铁简单交流。王铁见他一天无事,拿回一些书籍给他看。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