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迁计划和充足的经费预算,也挪不动明诚集团在容港的位置分毫。
一想到生性固执的阮泽成,阮寄情的心情又忍不住低落起来。
以阮泽成的性格,他应该不会同意离开从小就生活的容港,前往完全陌生的城市。
这里面的风险太大,稍有不慎就会让公司元气大伤,为了明诚集团能够平稳的运行下去,阮泽成多半不会同意。
毕竟他已经年纪大了,上年纪的人已经没有了大刀阔斧改革的冲动,只想求稳。
但纵使他知道要说服阮泽成有多难,他也要为了连江雪、为了他的未来试一试。
江韵书瞧着阮寄情,欲言又止,正想说什么,忽然听见阮寄情的手机响了。
他礼貌地停下说话的声音,等阮寄情拿起手机。
“我爸。”阮寄情看了一眼手机,抱歉道:
“我在外面呆了好几天,没给他打电话,他估计是来问我情况了。”
“你接吧。”可怜天下父母心,虽然江韵书不喜欢阮泽成,但他理解阮泽成爱护阮寄情的心情,孩子离家多日没有消息,打个电话也是正常的。
“谢谢江叔叔。”
阮寄情接通了微信视频电话。
微信视频电话的小框里,出现了阮泽成略显消瘦的脸。
他前段时间才住院做手术,方才大病初愈,人还有些憔悴,瘦的脸颊都微微凹进去了,看着阮寄情,气息有些低哑,道:
“宝贝,你在作什么。”
阮寄情看了一眼阮寄水,斟酌道:
“在吃饭。”
“和谁吃饭?你一个人吗?”阮泽成有点渴了,拿起长头的水杯,喝了一口,试探道:
“我听你妈妈说,你去京城了?是出差吗?”
“对,有点事要办。”阮寄情怕搬迁集团的决定会刺激阮泽成,于是含糊道:
“我过几天就回去了。”
“妈妈,我要吃这个!”在别的大人都安静地装作无事发生,自顾自低下头吃饭,留足空间给阮寄情打电话的时候,一旁的连止忧因为手短,够不到桌上的菜,眼巴巴地看着菜从自己的面前转过去,一圈又一圈,终于忍无可忍,脆生生道:
“妈妈,我想吃红鲟米糕!”
小孩子的声音不大不小,在安静的室内却极具穿透力,很快就被阮寄情的手机收入。
阮寄水闻言,赶紧说:
“宝贝,舅舅在打电话,小声一点,要礼貌。”
“噢。”连止忧果然放低音调,但是仍旧委屈巴巴:
“妈妈,忧忧手好短。忧忧想吃米糕。”
“妈妈给你夹。”阮寄水说。
接下来的话阮泽成没听清,但是他听到了小孩子的声音,忍不住疑惑道:
“宝贝,你对面怎么会有小孩?”
“呃”阮寄情不知道该不该说自己在和阮寄水吃饭,正犹豫的时候,连止忧忽然从椅子上下来,兴冲冲地捧着小碟子,来到阮寄情身边,把碟子举过头顶,递到阮寄情面前,软乎乎道:
“舅舅,米糕,好吃。妈妈说做人要学会分享。忧忧喜欢舅舅,要请舅舅吃米糕。”
阮寄情惊讶地看着跑到他身边的连止忧,抬头看了一眼阮寄水,见阮寄水没有阻止连止忧的动作,于是便把手机立在桌子上,把连止忧抱在自己的怀里,
“谢谢忧忧。”
连止忧软软地说:“不客气呀。”
他转过头,双手扒在桌子边缘,好奇地看着手机里的老人,疑惑道:
“舅舅,这是谁。”
“这是舅舅的爸爸,也是你的”
阮寄情正想说话,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忽然噤声。
连止忧凑过去,圆润的眼珠子逐渐出现在镜头里,他伸出白嫩嫩的手指,戳了戳阮泽成在镜头里的脸,很礼貌地打招呼:
“你好呀,舅舅的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