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卑鄙的圣人:曹操第10部大结局_第九章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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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论武?”曹丕憨笑道,“近来我参与政务,闲来归府不过琴棋书画坐谈风雅,已久疏征戎。论武该去寻鄢陵侯,哪日若得良机,我兄弟一起行猎,你不妨同去。”

杨修听他一句瓷实话没有,心下暗忖——这位少主实比大王更难伺候,大王喜怒无常但总还给人一个机会,曹丕却把人捧得高高的,直到把人推下去活活摔死,心机可怖啊!想至此再次跪倒,双手捧起木匣:“臣有件礼物进献太子。”

“不好吧。”曹丕又扮为难之色,“身为储君无端受宾客之礼,实是有违厚道。”他避重就轻,不提招父王猜忌,只说有违厚道。

杨修却道:“此物配与太子最是相宜。”说着轻轻打开木匣,却不取出,高高举过头顶。

那物件长约三尺,在灯光照耀下竟灿灿生辉——难怪杨修不敢拿它在手,原来是把宝剑。曹丕眼前一亮,不禁取过观看,此剑乃纯钢打造,剑身隐隐有一层密纹,纹路均匀有如鱼鳞,剑锋侧刃薄得犹如绢帛,却锋锐无比,剑柄还嵌着一颗幽蓝的宝石;用手指轻轻一弹,其声响彻大堂,嗡鸣之音绕梁不绝。此剑精良绝不亚于倚天、青釭。

“好剑!”曹丕大赞,心中喜爱却又为难,收他的礼稳妥吗?

杨修抛下木匣,起身道:“我弘农郡有一隐士名唤王髦,此人不喜仕途,唯好铸剑,这把剑是他花费十年心血才铸成的。太子请想,十年之工啊……”

曹丕脑子不慢——曹冲病死我始立争储之志,至今亦是十年。

“十年铸一剑,当视若珍宝,他却把剑交与了我。我问其缘故,他言说,剑乃君子之物,至尊至贵,人神咸崇。鱼肠剑不遇勇士专诸无以千古留名,辘轳剑不入秦皇之手无以扬威四海。故而王髦把剑交我,请我代寻一位堂堂君子献上此剑,方不负他十年铸剑之苦。”

“德祖过誉了。”曹丕眼中观剑,心内却思——莫非他也欲转而投效我?

“在下思忖,剑乃君子之器,虽贵重亦必藏之不露。须知宝剑出夺人命,群小悚然,万夫披靡!君子爱人以德,非惩治大奸大恶之徒不动太阿。不用其剑便能以德服众,不用其利便可诛心御敌,这才是君子至高境界。”

曹丕总算明白他用意了,不禁微笑:“此言甚善。”

杨修连连作揖:“想太子执此十年铸成之剑,自是威力无穷。但剑术之上乘乃在意有剑而手无剑,草木尽可为剑,德行亦可为利。望太子恢弘圣德,上奉君王,下和兄弟,日后秉承大王之志,继其统,守其业,传之无穷,泽流于世,方不误这十年铸成之剑!”

曹丕沉吟半晌,干脆把话挑明:“这话是子建叫你来说的?”

“非也。”杨修第三次跪倒,“太

子与临淄侯乃同胞骨肉。微臣乃与临淄侯相厚,又敬重太子,情念所致发此慷慨。无太子之恩养,临淄侯无以享富贵;无太子之厚赐,临淄侯无以遂其志。只要太子与众兄弟愈加亲睦,时时关照不生猜忌,兄弟一体同心同德,便是国家之福、社稷之福,微臣赴汤蹈火又怎能辞?”

“好一把宝剑!好一位良士!子建能结交到你这等朋友,真不枉此生,连我都羡慕。”曹丕竟对杨修生出爱惜之感——人之境界有高有低,似孔桂那等人,见势不妙改弦更张,先为自己考虑,越发叫人瞧不上;杨修却以大义感召,为曹植求情,反而越发显得情意深重。加之他弘农杨氏四世三公,杨震、杨秉、杨赐、杨彪皆是国之股肱,素为士人景仰。如今献上宝剑慷慨陈词,有情有义有胆有识,曹丕能不爱吗?

“太子过誉,臣不敢当。”

“这把剑我收下,德祖之言我也铭记在心!”曹丕屈身相搀。

“谢太子垂爱。”

“我与子建、子文本无芥蒂,皆情势所逼。今既得副储之位,自当补手足之情,似你等筹谋之辈更何足道,大可放心。”曹丕总算说一句良心话。

“臣斗胆,替临淄侯谢过太子。”

曹丕把玩这宝剑,又道:“我素知子建其人,最是温婉良善。但别的兄弟未免……”话说一半自觉失口。

杨修心思缜密,听这半句便已明了,笑道:“太子莫非忧虑鄢陵侯领兵之事?”

曹丕不作声,便是默认。

杨修拱手道:“大王以鄢陵侯统兵未尝不是一片苦心,军中老将多有亡故,若能提携鄢陵侯成一代名将,日后不啻为太子一条膀臂。太子明德孝悌,此中关节无需在下多言,当此时节只可促成其好,不可忤上之意。”

“确该如此。”曹丕虽这么说,心下却想——二弟与三弟品性不同,胆大妄为刚毅好勇,此人极难驯服,以他做膀臂连想都不敢想。

该说的已说,杨修不愿蹚太深,随即起身告辞。曹丕一手持剑,一手挽着杨修,亲自送至府门,想招呼他常来,又恐父亲猜忌,只道:“话已说明今后无需多想。有你这等宾客来访,我高兴至极;有你这样的益友在子建身边,我更是放心!”杨修连连摆手,微笑而去。

曹丕回到堂上时四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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