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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1 章 第五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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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好赌,那天铺子关着,旁边铺子的人说,是输了钱拿不出,让赌坊扣起来了。罪民无奈正要走,同街一间小门脸外坐着的一个老头问,客官要开锁还是制锁,不妨让老夫瞧瞧,老夫同锁头打了一辈子交道,难道客官觉得我还比不上一个胡子?罪民自然也觉得,我□□的锁,自然还是□□人最能开得。又见这老头弓腰驼背,想也不能把我怎样,就抱着箱子进了他的铺子。”老者瞧了瞧那锁,道,这锁不寻常,幸而老夫问了你,你也信了老夫,不然就算你找到那胡子,他也打不开。正好先谈价钱,老夫帮你开了这锁,你就把锁给我当酬劳,如何?贺庆佑一时有点不舍,老者又道,这锁再好,肯定也比不上箱子里的东西。不是老夫放大话,客官再去找,真不一定能找到第二个开得了这锁的。即便能开,也比不上老夫可靠。贺庆佑苦笑一声:“我本还编了个这箱子是祖上传下来,刚刚在祖屋下找到的故事,刚要起头,那老头就打断说,客官放心,做老夫这行的规矩,只管锁,其余一概不问不知。罪民思量了片刻,也觉得抱着这箱子再东找西问风险太大,就咬牙答应。”老者见他应下,咔咔笑了两声,曰:“客官放心,你绝不会亏。”拿出了一堆针签小钩之类,拨弄半响,打开了锁。

“老头一副守信的模样,只摘下锁,一点没碰箱盖,还送了罪民一把有钥匙的铜锁把箱子重新锁了,罪民抱着箱子要走,老头又说,若客官觉得箱子里的物件比不上真金白银,老夫还知道一个地方,识得宝贝,出价公道,入内不问来历,立可财货两清,出门各自相忘。”云毓赞道:“好店,令人怦然心动。”贺庆佑怯怯抬起眼,想点头,瞅到旁边毫无表情的张屏和面若寒冰的柳桐倚,又生生忍住,顺下视线道:“罪民,确实心动了……老头写了个地址条儿,罪民收下,先带着箱子到一家客栈要了个房间,关好门窗,才打开箱子,当时心里一凉——”张屏、柳桐倚和云毓齐齐凝神注视贺庆佑,贺庆佑喘了一口气。“罪民方才忘了说,这两口箱子,并不是一般大小,一口大些但轻些,一口小些沉些。罪民和卓西德都觉得小的更好,小的里头可能是金银珠宝地契。大箱子里或许是大老爷们喜欢的什么古董字画之类,在我们手里,未必比得上真金白银。我俩就掷了个骰子,赢了的那个拿小的。罪民输了,拿了大箱……”张屏截断他话头:“箱子里有什么?”贺庆佑道:“一个花……花器,一套壶杯,一幅画。”张屏道:“花器是花瓶?我已无官职,不必避讳。”贺庆佑缩缩脖子:“的确是瓷花瓶。”张屏再问:“瓶子多大?什么花纹?瓶底有无款识?”贺庆佑脸上浮起一抹惶恐,比划了一下:“大概这么高的一个美人肩瓶。折枝花纹,瓶底有个「怪」字。”张屏又问:“壶杯也是瓷器?”贺庆佑摇头:“不。是一把朱泥壶,只配了一个小盏。十分小巧圆润,样式就……”贺庆佑再抬起眼,看向桌上。“就和各位大人吃茶的这把一样。”柳桐倚讶然:“西施壶?”贺庆佑点头:“对。”张屏问:“壶底可有钤款?”贺庆佑闭了闭眼:“有。若罪民当时识货,无论如何也不会卖的。那壶和杯子底都刻着四个篆字,罪民后来才知道,是「湖上闲意」四个字,壶盖内和壶柄上还各有「湖上」二字的小印。”张屏沉默凝望贺庆佑,柳桐倚呆了呆,云毓顿了一顿,缓缓问:“湖水的湖,上下的上?”贺庆佑点头。云毓再问:“你之后,把这套壶杯,卖了?”贺庆佑点点头。云毓深吸了一口气:“真豪士也。”贺庆佑双眼泛红:“实不相瞒,多年后罪民知道了这套壶杯是什么,真是腔子里的下水全悔碎了!可已找不到那买主。只能每晚含泪饮血罢了。”柳桐倚按了按太阳穴:“你方才说,箱子里还有一幅画?”贺庆佑点头:“是,一幅山水画儿,横着画的。小矮山衬着水面,水上有小船鱼鹰,天上还有别的鸟儿,岸上又有树。山顶、树杈、连同渔夫的斗笠蓑衣钓竿鱼篓,还有鱼鹰的小脑袋跟小身子上都有积雪。可好看了。罪民这啥都不懂的,也知道,这画好。对了,这画叫湖山晴雪图!”柳桐倚问:“落款是?”贺庆佑哑声道:“湖者阳籍。”云毓再长叹一声,抬手按住额头:“是,湖渚阳籍。那个渚字比者字多了三点水。”贺庆佑瑟瑟地道:“好像是……罪民识字不多,当时就这么念了。画上还有诗来着,罪民也认不清……只觉得画得真好,怎么能这么细致,简直美极了……”柳桐倚合上眼,云毓手指仍压在额上,长袖垂下挡住面容:“住口罢。”贺庆佑怯怯在地上缩成一团。张屏问:“你将这些都卖给了谁?”贺庆佑小心翼翼迎上张屏的视线:“罪民需得再继续讨剁地说,那时真真有眼无珠,连猪都不如,不识得这几样宝贝,竟然心里还咯噔一下,想,不好,果然亏了。这几样东西能换几个钱?”柳桐倚忍了忍道:“你……不必叙述当时的想法,只说卖的过程。”贺庆佑应道:“是,是。罪民于是就单把东西拿出来,去了老头告诉我的那个地方。是在京城西边的西荫灯市旁,那地方前几年修整了,当时有好几条小巷子,七拐八绕的。那家铺子是在水滴溜巷内,门朝西,倒数第四个门脸。一间小窄门,门口搭了一个小棚子,门上一块匾写着「照子轩」三字。”柳桐倚忽又开口:“门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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