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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涌推波复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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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先惊讶了一下,自从上次从她院里出来后两人小半月没碰面。宅院本就巨大,加之两人住处也远,本以为以后都难碰到。没想到以这样的方式再次相见了。

只是他现下没工夫想些艳情风流事。

“我不抓你,你只消告诉我,你这料子哪里来的?”看那小孩又哭又踢,不想当街升堂。又怕这孩子后面还有追兵,便嘱咐谢饶让刘理事掩了店门。

“你们都是坏人!我不说!你打死我吧!”那小孩很有骨气,夹着哭腔喊道。

“你小子声音轻些!不然真把抓你的人引来了,直接把你丢出去。”一旁的谢启目带凶光地威胁道。

倒是谢溶听到这声音耳熟,令知洗遣开挡着自己的侍从,皱眉看了一会儿。

“咦?甘草?”她试探着喊了一句。也不能确定,那小孩破衣烂衫,蓬头垢面,和自己平时见的样子实在不像。

那小孩听了有人叫他,也止住了哭腔,转过来。眼光一闪,哭的更大声了:“高姊姊!高姊姊救我!他们抓了阿母,还要打死我阿耶!呜呜呜!”

听到他口呼高姊姊,谢溶确定了他就是甘草,忍痛起身走向谢令殊。

“你认识他?”谢令殊问道。

“嗯,他是…”还未回答完,只见他向门外一瞟,示意了一下侍从几人,对谢溶到:“事情紧急,你也走一趟。”

本来想拒绝,但是这孩子死死的拉住她的衣服,又直嚷着自己救他。看来怎么也走不了了。便上去牵过那孩子道:“你跟姊姊走,这位官人不会打你。”

朱益借着修理佛事的名头,到处征纳,甚至鼓动有罪的流寇匪徒出家,抵消刑责。到底是放下屠刀,难以成佛,这些恶僧仗着有人撑腰表面侍佛内里占田地,抢民女,早就坏透了。谢令殊等人上下正愁没有理由处理他们。

今日无朝会,本来只是路过。谁料在东水巷看见这鬼祟小童,不看不要紧,眼尖的谢令殊发现,这小孩手里拿着的竟是一块上贡的黄绢。此物非帝王所有,正要逮住他盘问一番,小孩却鼠窜逃离。这才发生了撞人一事。

谢令殊带着众人七弯八拐好几条街,到了一处宅院推门入内。这处院子是谢令殊的一处私产,背靠秦淮河。

谢大人坐在堂上,谢溶在他下首,身后立着砚心与知洗。二人还是一脸茫然,又心生好奇。中堂一个大胡子的强壮亲卫正压着邋遢小孩。

无论问什么,就是不说话。谢令殊心里直摇头,没了耐心。想着与其让他拿着黄绢乱跑,不如干脆把他关起来算了,反正也没人看到。

谢溶看他一脸不耐,走到甘草面前说道:“甘草,别怕你和姊姊说,堂上那位是姊姊的从兄,你可以放心的。”

甘草奔走了一日一夜,累的崩溃。听到自己熟悉的阿姊这样说,戒备心也消失了,抽泣到:“泯悲寺的大师傅来,说要一些胡椒和龟甲还有硫磺和麝香。”

“我阿耶觉得药材贵重,要亲自去送,去了两天没回来,我阿母带着我去找他。阿母和他们说了一下话我就晕倒了,醒来就被关在一个地方,四周都是黑黑的。呜呜呜~好像还有很多人,有人在哭,有人在叫!”

“我也跟着叫,然后就有大师傅来打我们,后面他们就走了。有个姊姊把这个东西给我,推我从缝里出来,我个子小,从石头缝里面挤出去了,然后就跑,跑到一个树林,里面有石头房子的地方,挂了很多布。我就撕下一块,然后跑啊跑,就跑到了城墙边,呜呜呜~。”

甘草说的前言不搭后语,想来也是吃了许多苦头,“或许是被人绑架吧。”谢溶心中一软,从砚心那里拿了街上刚买的茶果给他吃,他吃得狼吞虎咽,险些噎到,谢溶又是递水拍背。

谢令殊听来倒是另一番思索了,他手里的黄绢正是皇家祭祀所用黄绢。近日里不少商人甚至有官眷报案称家中有女眷出门礼佛失踪未归。这件事也已报了西曹,但查了许久也未有线索。

“你说有很多人?男的还是女的?”谢令殊问。

甘草吃了点心喝了水,缓了一阵,看他确实一身威严,心中怯懦,便回答:“有,有好多个娘子。”说着便掏出一个佩环:“叫从石头缝里跑出去的娘子把这个给我,让我去柳巷街敲张府的门。”

手下将环佩递给谢令殊,他端详了一下,看到在环佩雕着莲蓬的地方有个“张”字。是录事参军张垚的亲眷。他因着家中小女失踪,好几日未朝见陛下了。

张家是他这边的人,想着这件事他心下便有了思量。

事不宜迟,谢令舒嘱人带了信回家,领着一行人乘着牛车往城外行去。

“你如何认识这稚子?他讲话几分可信?”他转头问谢溶。两人共乘一车,谢令殊准备和她提一下这件事情。

“前年高娘子带我去给寺里画壁画,当时甘叔叔是给寺里画匠供给矿料和熏香的,因着是夏日,还供给清凉茶给我们。便是那时候认识的,断断续续共事过一年。甘草是他的孩子,不会撒谎的,听他说的,好像是遭了强盗。”谢溶如实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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