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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弱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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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合上,她眼睛里的泪才忽地敢于流下来——

“陆妈,良辰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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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纯粹还没见识过死亡。

爸妈去世的时候她还太小,来不及伤心难受就再也见不到了。村里老人大多硬朗,偶有谁家老人去世,那也碍不着她的事。爷爷虽然瘫痪在床,但就像一具吱呀作响的老物件,晃晃悠悠地躺在床上永不会失去那最后一口活气,从纯粹记事起就保持这个样子。

因此在纯粹的世界里,吐血而亡是电视剧里才有的事情。

叶良辰会死吗?

想到这里,她感到心里一凉,失神中脚下不知被什么绊倒,不小心撞到前面人身上。

“对不起……”纯粹摸着鼻子道歉,被撞的韩维和回过头来吃了一惊:“叶…纯粹,你到这里来干嘛?”

纯粹回过神环顾四周,这里是哪儿?

她正站在不知哪个兴趣部的门口,进门处被隔断成一个小小的休憩处,有两个穿便服的男生正坐在长凳上玩手机,他们好笑又惊讶地看着她。

纯粹觉得不大对劲。

下一秒就有人验证了她的想法——一个没穿上衣的男生正往外走,边走边问:“韩维和,今儿这么晚啊?”

韩维和像老母鸡似的支棱起胳臂挡着纯粹,骂骂咧咧对那男生命令道:“滚回穿衣服去,滚滚滚往回滚!”

那男生被副部长骂得不明所以,嬉皮笑脸问:“又不是姑娘,你平时不也光着吗?”

纯粹听不下去了,红着耳朵跑出去,韩维和跟了出来,他觉得他有义务为散打部正名:“哎,哎,转学生!叶纯粹!”

纯粹停下步子,满面通红地向他道歉:“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是男生更衣室……”

韩维和捂了捂眼,还想再挣扎挽救一下散打部男生的形象:“不是所有人都跟刚才那人一样,真的,我们散打部男生不会光膀子瞎跑……”

完了,越解释越黑。

好在纯粹十分善于自我反省,她惭愧道:“是我的错,我走神了,不知不觉跟到这里来……”

这时候是放学时间,纯粹默默想着叶良辰的事,不知不觉迈出教室——正常来说,应该是去校门口上车回家的。可她神游中莫名其妙跟着个子最高的人走,还一路跟着人家进了男更衣室!

贩卖机里掉出两罐可乐,韩维和递给她一罐,靠着墙问:“你怎么了?今天上课也走神,生病了?”

纯粹想起今天上课时被提问的窘态感到有些难堪,她仓皇地抬起眼,正好看到韩维和对过路人抬了抬下巴——这就算是打招呼——韩维和人缘很好,从一年级到六年级,从校长到校工,就好像没他不认识的人。

纯粹舔了舔唇,她不确定良辰生病的事能不能往外说,家里人没特意嘱咐她这个——根本顾及不到她。

小心为妙吧。

拇指指腹轻轻蹭着易拉罐的拉环,她盯着那被机器压制得十分柔润的弧度,轻轻说:“家里有人生病了,我很担心。”

韩维和知道这种事不便再问,又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沉默了两三秒说:“…会好的。”

纯粹心里一暖,再次说:“谢谢你,韩维和。”

她好像总是向韩维和道谢,因为:“好像每次都是你在安慰我。”

韩维和一愣,心脏为纯粹无意间露出的笑脸悸颤几回,激得心底浪潮卖力拍击礁石。

他随意地拿肩膀一撞叶纯粹:“不客气。”

然后立即反应过来不对,后退半步诚惶诚恐地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跟我老姐闹惯了……”

“你跟你姐姐关系真好。”纯粹发自肺腑地赞叹。

“还…还成吧,就那样……”

不远处有人喊:“副部长?副部长!韩——维——和——孔老师找你——”

韩维和隔着过道把空易拉罐扔进垃圾桶,跟纯粹道别:“那我就…先走了?别太伤心,都会好的。”

纯粹点点头,小小地摆摆手说再见。

然后她走出校门上车,跟陈伯说:“陈伯伯,先去医院吧,我想先去看看良辰。”

车子慢慢朝医院驶去。

纯粹到了医院,在陈伯带领下进了电梯,耐心等到电梯运行到顶层,嘈杂的人声就几乎听不见了。

鞋子踩到地毯上悄然无声,有迎面走来的护士微笑着点头示意。

到了良辰那间房,陈伯帮忙刷开卡,说:“我就不进去了,在外面椅子上坐会儿。”

纯粹点点头,进去后听到卫生间有动静,陆妈正在洗毛巾。

她往卧室里走,轻轻推开门,叶良辰就靠在床上低着头,听到她的动静也不闻不问。

但他并没有睡着——尽管对外人来说,这跟睡着了没多大区别。

他的手里正在飞速旋转一个28阶魔方,纯粹看到那些破碎的色块很快聚到一起又分散,而控制者本人好似全然不知,目光就像他倒下去之前那样,空洞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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