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门外有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穆湛礼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竟然已经下午四点四十分了。
他睡了一整个下午。
拉开卧室的门，穆湛礼看到童妍和纪晏冰坐在沙发上聊天。
“姐夫你睡醒了？”
纪晏冰眼尖地看到穆湛礼，站起来朝穆湛礼挥了挥手。
童妍回头看着他，眼底还有笑意。
穆湛礼走到客厅，问童妍说：“你怎么没有叫我？”
纪晏冰走过来，扶着穆湛礼坐到沙发上：“姐夫，你不用急，我和我姐都给你打扫完了！”
穆湛礼问：“你们下午帮我打扫了？”
“嗯！我表姐让我来送钥匙，顺便帮你干活！你房子的桌子是我擦的！地板是我拖的！玻璃也是我擦的！马桶我也擦了！我表姐只给你洗了洗床单被罩！”
穆湛礼：“……”
童妍白了纪晏冰一眼。
童妍给穆湛礼倒了杯热水：“咱们等一会儿就回疗养院。”
纪晏冰用牙签叉了一块儿苹果，送到穆湛礼嘴边：
“姐夫，快吃！我给你买的水果！你再不吃，就被我表姐给吃光了！”
穆湛礼和童妍同时给了纪晏冰一个白眼。
穆湛礼没接他手里那块苹果，站起身。
越过茶几走到童妍身边坐下，离纪晏冰远了点儿。
童妍拿起牙签叉上一块儿菠萝，喂给穆湛礼。
穆湛礼张嘴吃下。
童妍得意地瞄了纪晏冰一眼。
纪晏冰挠了挠脖子，自己把苹果给吃了。
纪晏冰没话找话，问道：“姐夫，你出院之后，过了年是不是就回警局了？”
穆湛礼抬眼看他：“到时候看林医生怎么说。”
童妍说：“不着急。哪有刚出院就回去工作的？好好养一段时间。”
纪晏冰连连点头：“对对对！身体重要！那你要是回去了，还当缉毒警察吗？”
童妍暗暗屏了口气，看向穆湛礼的侧脸。
穆湛礼想也没想，点头：“嗯。”
纪晏冰皱皱眉：“噢！不过在烟城缉毒，应该挺安全的吧？没听说过身边有人吸那个东西。”
穆湛礼音色郑重：“你没见过，不一定不存在。”
“对，姐夫说得对！”
“还有，纪晏冰，在我面前你怎么二百五都行，别出去嚷嚷我的身份。”
纪晏冰一听，煞有介事地拍拍胸脯：
“放心吧姐夫！这个我知道！我早已经查过很多资料了！我会当个合格的缉毒警察表弟的！”
穆湛礼：“……”
童妍忍俊不禁，问道：“那你快跟我说说，你要怎么当缉毒警察的表弟啊？”
纪晏冰清清嗓子，坐直了腰板：
“姐夫当警察很忙吧？那我身为表弟，就得时刻照顾我表姐，随叫随到！让我姐夫毫无后顾之忧！
还有，我跟姐夫拍了合影，我绝对不上传到任何社交平台！也不分享给任何人！时刻保护姐夫的形象！
我也绝对不告诉别人，我姐夫的工作是什么！
还有，从我自身做起，一生坚决不碰黄赌毒！”
穆湛礼望着纪晏冰这副二百五劲儿，轻笑了一下。
身边的童妍没有反应。
穆湛礼扭头看向童妍。
却发现童妍盯着纪晏冰，一点儿笑意都没有。
神色有些不大对劲儿。
“妍妍？”穆湛礼轻喊她一声。
“啊？……怎么了？”童妍回过神来，愣了一下，笑着看向穆湛礼。
“你在想什么？”
“没啊！”童妍看向纪晏冰，“晏冰不错嘛！比我了解得都多！”
纪晏冰得意道：“当然，我最近除了找工作投简历，就是看缉毒电影了！”
＊
两个人在天黑之前回到了疗养院。
穆湛礼发现，童妍一路上有些心不在焉。
上了楼，童妍对穆湛礼说：“你先回房间，我去找下唐叔帮咱们送饭。”
穆湛礼走后，童妍拿出手机，给她的编辑霍川发了一条微信。
等了两分钟，霍川没有回复。
童妍去找唐叔。
等童妍回到病房里，看到穆湛礼叉着腰，站在两张床中间。
黑宝蹲在中间的床头柜上，悠然自得地摇着尾巴。
童妍疑惑地走过来：“唐叔马上就来送饭。怎么了？”
穆湛礼回头看了看她，指了指两张床：“不用送了。黑宝把饭做好了。”
“喵！”
黑宝小脑袋歪向童妍，撒娇般眯了一下琥珀色眼睛。
童妍走到穆湛礼身边，往床上看去。
当即倒吸一口气。
每张床上都躺着一只灰色的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