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缕微风刮过,悬挂在树梢的枝叶被吹落,蕴在眼眶中的泪水仍是不争气的落下,委屈之意在胃里泛着酸意顺着心头逐渐涌上。眼前视线逐渐变得模糊,她不禁又想到今天刘念和辅导员的一番话,防线崩塌,她像是再也忍不住,迈开脚步奔向男人早已向她张开的怀抱。光影婆娑,两人在树下肆无忌惮地紧紧拥抱着。鼻息间一时间充满了男人身上熟悉的气味,程纾踮着脚尖搭在男人脖颈间的手臂暗暗收紧,她贪恋地嗅着被紧紧包裹的气味,却仍是不满足地在男人肩头上蹭了蹭。“陈惟朔。”极静的周围只能听到两人不断加速的心跳声,以及女孩控制不住发软带着哭腔的尾音。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说起话来抽抽噎噎地。指尖紧紧抓着男人脖颈后的衣领,她小幅度吸着鼻子,压抑不住的嗓音很小:“我要你永远在我身边,如果要分开,也不能因为背叛……我最讨厌这种了……”从小,她便是一个极致缺爱的人。她比每个人都要渴望得到只属于自己的爱,可又因为师娴和程奕良两人,她从不相信世间会有无比纯粹的爱,更不敢去奢求这种爱会落在自己身上。无论是外婆,还是小姨一家人,这些家人的爱是阶段性的,也是爱屋及乌的。她们之所以爱她,是因为她是师娴的女儿,不是因为她是她自己。或许是觉得这种爱太过艰难,又或是因为今天刘念的一番话,对于这段感情,她忽然不再去敢奢望太多。无论结局如何,这中间绝对不能有关于任何的背叛。周遭实在太静了,女孩埋在怀里不停地小声抽噎着。察觉到女孩低落的情绪,宽大温热的手掌一下又一下顺着脊背,轻柔的动作更像是在哄襁褓中婴儿那般。抱着女孩的力道紧了紧,陈惟朔俯身下巴亲昵地吻了下怀里人的耳廓,发沉的嗓音撇去了以往的漫不经心,格外认真:“不会分开。”“纾纾,我会永远在你身边,永远爱你。”低哑的嗓音回荡在耳边,程纾缓缓闭上了双眼,滚烫的泪水随着眼角落下顺着落在了男人脖颈间。唇角张合,她侧头重重咬了下男人脖颈后凸起的骨头:“说到做到。”“嘶——”痛感忽然从脖颈间传来,感受到隐隐湿漉的触感以及女孩牙齿暗暗用力的形状。眉心微颤,陈惟朔耐心地顺着女孩脊背,安抚着女孩的情绪。过了好长一会儿,随着耳边不断回响的声音,内心委屈的嗓音随着逐渐消散。程纾缓缓直起身子,泛着水光的眸色落在男人脖颈间,青筋血管凸起的周遭,有着明显的一排牙印。黑色的领口微敛,若隐若现的视觉,无疑将这一幕带着别样的意思。本就泛红的颊边顿时更红点,呼出的嗓音仍带着一丝哭腔,她不好意思地低眸:“疼吗?”陈惟朔摇头,语气放的很低:“不疼,再用力点也行。”一时间,程纾也无法分辨到底是真是假,但视线再与男人对上那刻,她没忍住弯唇笑出了声。垂下的手指撒娇似的轻轻打了下男人微弓的手臂,她仰着小脸笑问:“陈惟朔,你是受虐狂吗?”“对你,可以是。”陈惟朔伸手将女孩揽在怀里,嗓音很低。摇曳的枝干随着春风摆弄,他紧紧揽着怀里人,望着眼前女孩发红的眼眶,极强的占有欲在此刻完全爆发。深邃的眸色不断加深,他俯身凑近轻声哄着,嗓音又低又哑:“什么事儿让你哭鼻子?嗯?有人跟你说什么吗?”身后就是行政楼,大部分老师们为图方便,都会选择离停车场近的后门出去。程纾不自在地侧着头,原本潇洒的情绪再次缓缓涌了上来。唇角控制不住地向下,她摇头,随后又不确定地点头:“也不算吧,就刚刚听到辅导员说的话,想到了我爸妈。”她仰起布满委屈的小脸,向下的唇角像是在倾诉无法言说的苦楚:“陈惟朔,我好像总是被抛弃的选择。”程纾的家世并不是秘密,更别说是在当地。师家在汝城上流社会已经是小有名气,更别说出了个师娴那样的女强人,一旦这人的名号在周围人尽皆知的时候,那代表之前发生的种种一切早已被人扒的一干二净。师娴和程奕良两人的事情也不意外,上高中的时候陈惟朔偶然听周淇说过隔壁学校有个女生被父母抛弃的事情,只是当时的他不知道对方是程纾。女孩的这一番话,无疑是给男人心里一道重击。他俯身吻去女孩眼角残留的泪水,抱紧的力道更像是要将怀里人完全嵌在身体里那般:“在我这里,你是首选,永远不会有抛弃的选项。”耳边回响着男人强有力的心跳声,不断加速震耳的声响似乎在为男人所说的话证实。泪水再次没忍住流了下来,程纾将脑袋埋在男人胸膛中,发泄着憋了一天的情绪。或许,世间上真的有无比纯粹的爱。什么也不图,只为了爱你。时间也不早,那一群人早早便从餐厅转战到附近一家ktv里,两人牵着手慢慢朝前方走着,路灯洒下的光线将两人身影不断拉长。望着地面修长倾斜的影子,程纾伸脚踩了下,悄悄捏着男人指腹,问:“不是不让你来接我吗?怎么还是来了。”“你不在我去那么早做什么?”陈惟朔歪头望着她,拖腔带调的语气没个正形:“好不容易有时间,当然要跟你腻在一起。”毫不遮掩的话,程纾害羞的弯唇笑了笑。他问:“饿吗?先带你吃点东西再过去?”“我不是特别饿。”程纾小幅度摇头,又问:“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陪你去。”突然一问,陈惟朔一时也不知道:“路上看看吧。”她饭量本就不大,晚上不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