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鹅毛大雪密密麻麻飘在空中,随着雪势加大两人没走一会儿,头顶上便覆上一层薄雪。温度过低,再加上时间也不早,两人也没有去别处,而是在学校附近随便找了家人较少的餐厅随便吃点。进去之前,程纾望着橱窗内两人的倒映,窸窣的雪花盖住头顶的黑发。她无声地弯着唇角,暗暗想着,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这家店不算大,好在经常经营到最后门禁时间,也因这个原因,经常会有学生在晚上来这里吃饭。里外温差大,玻璃门的内侧漫着厚厚的哈气,随着门被拉开的瞬间,热烘烘地暖气铺面而来。两人随便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陈惟朔放好行李箱,在女孩身旁位置自顾自坐了下来,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格外熟练。程纾睁大眼睛,下意识问:“你不坐对面吗?”拿着菜单的手指微顿,望着身旁天真单纯的小姑娘,陈惟朔舌尖抵在后槽牙,像是被气笑了般。过了一会儿,他慢条斯理地捋着袖子,冷着嗓慢悠悠地说:“昂,就喜欢这个位置。”好奇怪……程纾狐疑地看他一眼,余光收回的瞬间,好似想到了什么,下意识瞥了眼四周。这家餐厅人不算很多,零零散散只有五六桌客人,其中情侣结伴的多半都是和他们一样同坐在一排。也这一刻,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刚刚问了什么愚蠢的问题。陈惟朔将菜单往前推了推,宽大的手掌抵在女孩腰后,轻轻往自己身旁揽了下,低声询问:“吃什么?”她胃口很小,尤其是晚上。虽有时候非常饿,但顶多也是馋了。盯着看了许久,她不禁有些犯难,想了想还是随便指了一个:“就这个吧。”“行。”陈惟朔收起菜单,起身朝前台阿姨点单。程纾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他身段很好,个子很高,宽肩窄腰,单是站在那里本就很惹眼。想到这里,脑海中忽然浮现中两人在墙角的耳鬓厮磨,白皙的颊边再次染上绯色。牙齿紧咬着唇瓣,她强迫自己不在去想,无奈只能将注意力放在脖颈间垂挂的项链。陈惟朔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瓶温热的豆浆。和先前一样,他坐到女孩身旁,余光瞥了眼墙角女孩,伸手直接揽到怀里。他微弓着腰,唇瓣抵在女孩耳廓,低哑的嗓音像是抱怨:“离近点。”瞳孔微颤,程纾听话地点头,说话间指尖下意识勾着男人手背:“好。”这家店出餐效率很快,没聊几句服务员便端着餐盘过来。晚上没什么可吃的,两人都点了碗馄饨吃。周遭很静,耳边除了空调呼呼作响的声音,便只剩其余客人刻意压低嗓音谈话的声音。女孩吃东西的时候和她本人一样,慢条斯理的,泛白的指尖紧紧握着瓷勺,一小口一小口地吞咽着。知道她害羞脸皮薄,陈惟朔忍着没敢多看。人的感观总是很准,尤其是和自己有关的一切。炽热的目光似有若无地盯着她,程纾只觉得右颊快要烧起来那般。快要吃完的时候,耳边忽然传来凳子摩擦地面发出的滋啦声响。她下意识抬头朝声源望了眼,却发现刚刚起身那人正是钱霜。这间屋子并不大,钱霜明显也看到她了,牵着男朋友兴奋地走来:“程纾!好巧啊,我晚上回宿舍还去找你,但欢欢说你出去了。”她嗓门很高,在这不算寂静的四周仍显得格外刺耳。一时间几乎所有视线都像这边投来,程纾下意识往男人身旁躲着,慢吞吞放下手上动作,轻声解释着:“我下课就出来了,你找我有事吗?”“没啊,就看见群里面的消息,去安慰安慰你。”说着,钱霜这才注意到程纾身旁坐着的男生,半睁着的眼睛瞬间瞪大:“不是吧,刚刚还在讨论不是再追吗?现在怎么、就¥≈ap;”钱霜有点语无伦次。程纾被她调侃地也有些紧张,忽地,肩旁上忽然传来熟悉的触感,紧接着耳边响起男人上扬的嗓音。陈惟朔亲昵地揽着身旁女孩,拉长尾音应着:“嗯,在一起了。”淡然的语调,但不难听出其中的炫耀。听到这句话的钱霜更是激动了,双手啪的一声合在一起,语气极为夸张:“终于啊!”话落,她本想再说些什么,身后的男朋友忽然接了通电话。见状,她适时收住,哑着嗓说:“我先走了,等回宿舍再聊。”“啊?”她慢半拍地挥着手:“拜拜。”程纾反应过来的时候钱霜已经挽着男朋友离去,餐厅再次恢复了先前的宁静,那种感觉,就好似刚刚的吵闹只是幻觉。“怎么了?”陈惟朔瞧着身旁情绪不高的女孩,抵在肩上的手指戳了戳她软软的颊边,低声问:“不想让人看见?”看见?啊……“我没有。”想到先前的对话,她连忙摇头否认,随后又无声叹着气,整个人跟泄了气的皮球般:“不是啊……就感觉好巧,上次在电影院碰到的也是她,今天又碰到了。”而且,每次遇见都碰巧是和陈惟朔一起。“碰见就碰见。”他说着,拿过一旁搭在行李箱上的围巾一圈一圈给女孩围了上去,拖着嗓道:“叹什么气,觉得你男人比不过别人?”
赤裸裸的一句话。程纾红着脸,面露娇嗔:“别乱说呀……”陈惟朔勾唇轻笑,整个人跟没骨头似的倚着身后靠背,深邃的眸色带着明显欲|望,趁人不注意时忽然扯下围巾,在她唇上轻轻的吻了下,随后又贴心地拉上。他笑得狂妄张扬:“害羞了?”白炽光洒下,男人骨子里透着的劲儿尽显。那一瞬,她好像看到阳光下穿着校服的少年。不同的是,不再是背影。 暗潮那天雪下了一整晚, 渐大的雪势,回宿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