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亲事,肯定要她看过,得到她的同意。坚持嫁娶也可以,除非不再跟着她。文素素没阻拦何三贵,一是相信他不会这般蠢,二是顺便借机看看他会如何处理此事。“至于你如何考虑,我还是那句话,要看你如何想。至于你要如何去考量,我可以替你理一理方向。先解有答案的问题,没答案的问题,比如感情,你先放到一边。将你觉着最重要的事情,例如吃穿,银两等,一一列举出来,再看贵子可能符合你的条件。”许梨花觉着这个法子好,“小的等下就去好生想。”不过,她不理解地道:“为何感情没有答案?”文素素道:“因为感情没办法讲道理,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许梨花听得懵懵懂懂,心却酸酸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要是真这样,我就不用考量了。”
文素素看到何三贵走了过来,对许梨花道:“贵子回来了。”许梨花朝何三贵看去,起身告退,迎着他走了过去。两人说了几句话,许梨花紧张地朝文素素看,神情紧张。何三贵脸色也不大好,同她说了句,两人一起朝文素素走来。文素素抬眉,问道:“怎地了?”何三贵小声道:“老大,你娘家大哥大嫂来了。”瘦猴子见他们在说话,忙着奔了过来,听罢眉头皱成了一条线,觑着文素素平静的神情,他也就没做声。何三贵声音更低了:“他们还带了个约莫三四岁的幼童来,说是老大的亲生儿子。”“老大的大哥大嫂, 肯定是见老大得了势,想要来捞好处了!”何三贵看了眼愤愤不平的许梨花,低声道:“你少说两句。”许梨花忙去偷瞄文素素, 下雨天色昏暗, 文素素带着斗笠,看不太清她的表情。瘦猴子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改道:“李达将儿子卖了, 买主生怕被找到, 到时候掰扯不清,定会瞒得严严实实。老大兄嫂如何能这么快找到外甥?再说,主家买人回去, 肯定是要拿来养老,有钱有势的人家买下人,也要能跑腿做事, 断不会买个幼童。养了几年的儿子,肯定是遇到惹不起的人,不得不舍出来。”何三贵与许梨花面面相觑,变得紧张起来。文素素只嗯了声,“前去看看再说。”几人来到村口, 好几个村民围在堆放干粪的茅草棚边看热闹,许大郎许二郎也在,见到许梨花,正要说几句酸话, 文素素一过来,他们眼里闪过看好戏的神色, 缩头塌肩躲到了一边去。文父当年读过书,给儿子苦心孤诣取名叫文展功。可惜文展功文不成武不就, 书没读出个名堂,地也不会种。种地辛苦,文展功以读书人自居,不屑与泥腿子为伍。妻子曹氏与他夫唱妇随,夫妻相和,日子过得可想而知,否则,当年也不会将原身嫁给李达。文展功穿着到小腿肚,袖子短了一截的灰扑扑长衫,露出一截同样灰扑扑的裤腿,露脚趾的破布鞋上裹满了泥,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他负手立在那里,拿眼角斜瞥走过来的文素素,昂着胸等她前来见礼。曹氏穿着打着桃红,翠绿补丁的粗布灰衫裙,头发在脑后挽起个牛屎团。她看上去镇定,眼珠却不断翻动,左右乱瞟,紧抿着薄唇,高耸的颧骨都快戳破了脸皮,手上拽着一个眼角挂着泪,头一点一点打瞌睡,白白胖胖的幼童。文素素走近了,朝幼童看去,他年纪虽小,长相却极为肖似李达。不管他是谁,文素素都无动于衷,略微看了一眼就掠了过去。文展功挺了挺胸膛,没等到文素素见礼,鼻孔喷出了一道粗气,拿捏着道:“阿囡,见到兄嫂,你连礼数都忘了?”原来原身名叫阿囡。文素素在牛头村经常听到囡囡,阿囡,世人对女童的称呼,大多都叫阿囡,与花儿草儿差不多。“谁让你们来的?”文素素收回视线,盯着文展功冷冷问道。文展功明显心虚了,眼神飘向一边,“你是我妹妹,丧夫守寡,一个妇人无依无靠,我来接你回娘家。不然你一个妇道人家,在外抛头露面成何体统,我文氏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阿囡,你大哥将小郎替你找回来了。以前你天天哭,思念小郎。你大哥一心念着你,对你多好。”曹氏忙拉起幼童上前,推了他一把,“快,这是你亲生的阿娘,叫阿娘。”幼童被惊醒,他茫然看着文素素,惶惶然张开嘴,吓得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曹氏脸上浮起不耐,用力将幼童拉到身边,使劲掐了一下他的胳膊,幼童痛得大哭不止,被她一把捂住了嘴。曹氏厉声道:“不许哭!这可是你嫡嫡亲的生母!见到阿娘要磕头,先前舅母教过你,你都忘了?”文展功一甩衣袖,不悦地对文素素道:“小郎是你怀胎十月所生,当年因生活所逼卖与他人,母子分离实为无奈。如今小郎已经找回,你们母子得以团聚,以后你且好生将小郎抚养大,盼着他有出息,好给你养老送终。”许梨花听得怒火直冒,上前一步准备开骂。瘦猴子赶紧拽住了她的衣袖,何三贵低声劝道:“老大没说话,花儿别自作主张。”许大郎许二郎探着脖子,在一旁煽风点火,道:“就是,妇道人家在外冲能干,还牙尖嘴利,真是成何体统!”许梨花顿时将怒意转向了许氏兄弟,冲他们扬了扬拳头。瘦猴子就不顾了,推了一把何三贵,“揍他们!”许氏兄弟在他们手下吃过亏,见何三贵铁青着脸,开始挽衣袖,赶忙骂骂咧咧,脚底抹油逃得飞快。余下的汉子,神色复杂看着他们,瘦猴子跳起来,挥手驱赶:“看什么看,走走走!”大家忌惮文素素,转身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