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安臣闻大人的?
马车从他旁边行驶过去之后,又折返回来,车上下来一位富商或是土绅,就笑着跟闻安臣打个招呼,聊上几句。闻安臣这一次负责清丈整个秦州的所有土地,虽说是得罪了很大一批人,但是,他行事秉公处理,毫无半点私心,就算是得罪了人,但也是为了公事为了朝廷,却不是因为他的一已之私。所以,不少人对他还是很佩服的。而且,秦州城上上下下,这些土绅富商,在清丈土地刚刚开始的时候,还指望着这只是朝廷一时兴起,说不定会因为天下各处的土绅官员反弹就放弃了这一举止,但是他们等了几个月,也没听说朝廷有改变这想法的传言。而似乎各地州县,这些富商土绅官员等等,也都是普遍老老实实的,让地方上的这些官吏清丈土地,报告朝廷。闹事儿的也有,但并没有闹出多大的阵仗,而且似乎朝廷这一次当真是下定了决心,对这些闹事儿的根本就毫不留情,但凡是事情闹大了,立刻便是从严从重处罚。有了这么几起杀鸡儆猴的事情出现,秦州城中这些土绅官员们也算是看的清楚了,看来这次朝廷清丈土地是大势所趋,不是任何人能够改变,能够对抗的。连那些个京城里的,江南的那些超级大地主,都没有反抗之力,更别提他们了,所以他们也就老老实实的认命了。一想到是朝廷要这么做的,心里对闻安臣的怨气便也就淡了许多。而且这会儿,基本上全天下人都知道了,清丈土地一事,是首辅大人推行的,早就听说闻安臣跟首辅大人有那么一点若有若无的关系。现下闻大人又把清丈土地这件事做的这么漂亮,说不定能得到首辅大人的嘉奖,前途那就更是不可限量!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对他有那么大的怨气呢?反正换一个人来还是会这样做的,倒是不如把怨气抛到一边儿去,心平气和的,多跟闻大人拉拉关系这才是正理。秦州城中能看透这一点,能抱着这个想法的不在少数。所以这些日子,闻安臣固然是得罪了不少人,但他家门口依旧是门庭若市,每天都有许多人来拜访。当然了,这段时间闻安臣不在家中,他们要拜访也见不到人,而谢韶韵又是女子,自然是不会见他们这些外人的。他们其实也知道自已见不到闻安臣的,但是去闻安臣府上拜访,其重点不是能不能见到闻安臣,而是能不能让闻大人知道自已这一番心意。他们基本上都是到了那儿把礼物放下,奉上一份厚礼,然后签个名字就走。这样闻安臣回来之后,谁来过谁没来,谁送的礼重谁的礼轻,也都是能够看得清楚,一目了然。这目的也就达到了。见有人从马车上下来来跟自已说话套近乎,闻安臣倒是也不拿架子,也是笑容应对。说话间,已经是到了张家在张家堡镇外面规模最大的那座田庄。闻安臣瞧了一眼,也是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惊叹:“哟呵,这庄子,可是真气派。”这田庄就坐落在湖边,乃是坐北朝南的格局,东边儿就是湖泊。闻安臣打眼一瞧,这田庄看着怎么着也有二三里地方圆,四周都建了围墙,围墙有一丈七八尺高,看厚度,上头应该是能够站人的。因为闻安臣瞧见,有家丁在墙上很是随意的走来走去,四处巡视,若是这墙体太薄的话,他们不可能走在上面这般轻松,他推测这墙体起码两三尺厚是有了。田庄的大门儿,修建了一个门楼,都是用砖石修建而成,上面的浮雕等等,非常之精美,这哪像是一个田庄?倒像是一个大户人家居住的宅院!由此也可见,这张家的财力实力,着实是非常之雄厚,若不然的话,这田庄也不可能建成这个样子。毕竟是田庄,说白了就是给佃户们居住的这么一个村落,你既可以修得很遮奢很豪华,很雄伟很壮观,也可以只是在周围用一圈儿木头篱笆圈一圈就算完事。但看张家这样子,还真是有点儿有钱花不出去的意思了。而且闻安臣看见,这田庄后面,有茂密的树林出现在高处,看起来比平地起码要高出三四丈的样子。他推测了一下,张家哪怕财力再雄厚,应该也是没实力垒砌出一个三四丈高的假山的,这应该是直接就把一座小丘陵,给圈进田庄里面了。这可是有点儿了不得,算是大手笔呀!闻安臣很清楚,像是这种田庄,如果里面要把类似于丘陵野树这样的野趣给扩进去的话,造价会提高何止一倍?因为要把这些东西扩进去,不仅是简简单单的括进去那么容易,还要进行一系列的改造等等,否则,天然是够天然了,但人呆在那儿却是不那么舒服。闻安臣带人到了田庄门口。田庄大门紧闭,而田庄门口则是有数名家丁站在哪里,斜着眼儿,面色不善的看着闻安臣。“你是何人?”其中一个家丁喝道。闻安臣盯着他,冷冷说道:“你算是什么东西,也敢跟我这么说话?把你主子叫出来!”那家丁听完这话,却是丝毫也不畏惧,斜着眼看着闻安臣,忽然爆发出一阵哈哈大笑,而后对着旁边另外几个家丁道:“看啊,看啊,哈哈!又来了一个不知死活的!”他说着便搓了搓手掌,冲着闻安臣冷笑道:“现在大爷给你俩选择, 撕破脸这家丁背后虽然有着相当大的靠山,但是他也知道,闻安臣是自已绝对得罪不起的人物。而方才自已说的那一番话,显然是已经将闻安臣给得罪狠了。他这会儿心中惊惧不已,双腿一软,跪在地上连连磕头。他心中已经是怕到了极点,还好,闻安臣并不想跟他一般见识,他只是个下人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