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正的一切举措,命令,他都是严格执行,张居正提出来的观点,他从来都是点头说好。有人便很讽刺的说,大学土张四维简直就是首辅张居正的跟班儿。这其实是张四维的智慧和隐忍,他很清楚,张居正那等性格和行事方式,绝对容不下在内阁中存在一个和他意见相左的辅臣。他能当上礼部尚书,能入阁,靠的就是对张居正的恭敬顺从。但哪怕是如此,他也没被张居正视为嫡系,视为心腹,张居正还是对他有所防备,也不给他重要的差事和多大的权力,让他在内阁中,当个摆设而已。这也让张四维对张居正的恨意更加深了几分。表面隐忍的越厉害,他心中的恨意就越深,未来的报复也就越历害。——分割线——三屯营。
悦来客栈。三屯营的深夜,寂静无比。城中虽然居住着许多百姓,但总体来说,这里还是一座军城,里面驻扎了上万的土卒。戚继光对手下土卒的要求很高,蓟镇军兵军纪森严,睡得早起的也早,连带着,这三屯营也睡得很早。大约到了戌正时分,也就是后世的八点,各处就都很安静了,酒楼客栈也打烊了,各户人家也都吹了灯烛安歇了。整个城池,一眼望去,只是一片漆黑。但此时,悦来客栈临街二楼的一处客房的窗中,却还透着一丝光亮。那是闻安臣给谢韶韵安排的住处。悦来客栈离着总镇府不是很远,而且旁边就有一处军营,所以闻安臣才放心的让谢韶韵和赵长宁等人住在这里。秦虎的报复可不是说着玩儿的,但这里,他应该还没胆子下手。这里到处都是兵,他们要是敢杀人,绝对逃不出去。这一路上,闻安臣要么是跟这些民夫在一起,要么就是出去的时候带着那些长矛手,那秦虎隐忍了一路都没有动手,闻安臣知道,他就是怕把他自已给搭上。由此可见,这秦虎也是相当小心谨慎的一个人。看似粗狂凶狠,实则谨慎惜命,而很明显,这驻扎了上万军兵的三屯营,又比一路上任何一个地方都要危险的多。闻安臣不相信秦虎看不到这一点,所以他笃定,秦虎肯定不敢来。此时客房之中,闻安臣正自伏案写着什么。房间不大,不过打理的很干净,里外两间的格局,灯光有些昏暗,闻安臣在那里写,谢韶韵便站在旁边给他磨墨,一双明亮的眸子瞧着他,眼神中满满的都是爱意和欢喜。她看着他的侧脸,眼神怔怔的。“这下巴,这脸,这鼻子,怎么就这么俊呢?真是好看啊!还有这身子,瞧着不胖不瘦的,谁能想到,竟然这么壮实,摸上去,可真是舒坦。压在身上的时候,真真是欢喜死个人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谢韶韵脸刷的红了。“啐,想什么呢,真不知羞!”谢韶韵心里暗暗骂了自已一句。有了这一路上的朝夕相处,耳鬓厮磨,两人感情更是深厚,终于,前几日,两人独处之时,颠鸾倒凤,做了那敦伦之事。谢韶韵虽然已经成亲数年,但之前那个闻安臣,身子骨儿弱到了极点,缠绵病榻许多年,清醒的时候都少,更别说是做那等事了,所以她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处子。闻安臣身体强壮,那方面也持久的很,怜惜之下,极尽温柔,没多久谢韶韵便苦尽甘来,也算是尝到了此间之乐趣。由于要带着那些民夫们,所以闻安臣大部分时间都是睡在城外营地的,来到蓟镇都这么长时间了,也不过是在客栈她这儿睡了三晚而已。两人敦伦之后,闻安臣这还是 郁闷的秦虎这本书,他在秦州时候就已经再写了,而今日,则是要把前些天的那个案子给录进去。许久之后,他轻轻吁了口气,把笔撂下,轻轻吹干了纸上的墨迹。终于是写完了。纸上字迹密密麻麻的,但却没有一个潦草杂乱的,一个个都很规整。这一次闻安臣没有用他最习惯的柳体,而是用的馆阁体,他写这书的过程,也是练字的过程,毕竟,他终归还要科举才行。在科举中用馆阁体,是最保险的。闻安臣站起身来,抻了个懒腰,浑身骨骼一阵爆响,他嘿的一声,向外重重的吐了一口气。谢韶韵小心的把他的文稿给整理摆放整齐了,而后端了木盆来,笑道:“相公,净面洗脚吧,夜色也深了了,该当睡下了。”“嗯。”闻安臣点点头。而后谢韶韵这个温柔的小妻子便伺候闻安臣洗脸洗脚,又去倒了水。刚回到内间儿,闻安臣忽然从旁边闪出来,哈哈一笑,一用力,便是把她揽在怀里。谢韶韵嘤咛一声,她有些害羞,脸蛋儿微微有些发红,把头埋在他的坏中,不敢抬头看他。她在闻安臣怀中扭动了一下,找了个舒服点儿的姿势,然后就这么闭上了眼睛,呼吸也越发的平缓轻柔起来。她的嘴角挂着一丝笑意,面容一片平静。有了这些日子的相处,耳鬓厮磨,她已经迷恋上了闻安臣的怀抱,只觉得呆在他的怀中,就是无比的喜乐安平。她终究是初经人事,还没有对那种夫妻间的闺中之乐有太大的体会,也没有太强烈的要求,这会儿心中竟没有什么绮念,反而是想就这么抱着闻安臣睡去。但闻安臣克是快忍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