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又止的样子,便问道:“你可是有什么隐情?”
“这个……”尹刈苇犹豫片刻,最后还是咬咬牙,道:“说出来,未免有些家丑之嫌疑,但草民觉得,这件事可能是导致家父之死的重要原因。”闻安臣心里一振,道:“请说。”“家父死于许氏房中,而这许氏……”尹刈苇叹了口气:“本是巩昌府青楼出身,行事颇有些不检点。那一日,草民去往洛城东客栈办事的时候,正撞见她在和一俊美公子调笑。不知……”虽然他话没说完,但闻安臣和黎澄都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两人对视一眼,神色都很是振奋。有了这么一条线索,那么这个案子就明朗许多了。很大可能,这就是真相!倒是不能怪他们惯性思维,实在是因为在这个时代,一旦出了这样的案子,多半都是奸夫合伙杀夫。“许氏在何处?”黎澄问道。尹刈苇道:“在洛城东后院宅子里,草民安排人看管住她了。”看来他对这位姨娘是早就心存怀疑了,不过这样也好,更方便抓人了。黎澄立刻下了牌票,让皂班去拿人。尹刈苇迟疑道:“大老爷,此中可能还有一些不妥。”黎澄对他今日总是吞吞吐吐的很有些不满,拧着眉头道:“如何不妥了?”“那位姓张的公子,可能身份很不一般,草民瞧他气度穿着,非富即贵。而且他身边还有护卫,瞧着是练家子。若是贸然前去那人,恐怕不会那么顺利。”尹刈苇道。“本官管他是什么来头!”黎澄毫不畏惧,冷笑一声:“便是家中巨富,亦或是大员之子,甚或是公侯出身,在本官辖境内犯了案子,本官也要拿他!”他本就是那种颇为刚猛凌厉的性子,此时被尹刈苇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激了一下,便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他身在局中没感觉出尹刈苇在激他,但闻安臣却看出来了,狐疑的看了尹刈苇一眼,不知道此人是何居心。黎澄又让快班班头卓安平带着几个精干捕快去抓人,闻安臣也一起去,主持大局。一行人在尹刈苇的带路下直奔洛城东而去。此时的洛城东,一切如常,繁忙依旧。按理说早晨在外头吃饭的人少,但那是对别家而言,洛城东的早点是秦州城出了名的,每日来吃早点喝茶的人极多,而且多半是有些身家的。老板娘今日没露面,但大伙儿对此也并不感到奇怪。这洛城东名义上是许氏掌管,但其实她只是挂了个名头,按时分红利而已,这也是尹家家主宠爱与她,给她的额外优待,别的妾侍,都是拿阅历银子,哪里有这额外收入?洛城东的事情,许氏是不怎么管的,也不需要她管,这里另有二掌柜三掌柜,这才是真正做事的。虽然说尹家家主死在了洛城东后院儿的宅子里,但由于尹刈苇已经把知情人都给控制住,并且派人看守,封锁了消息,是以就连洛城东的掌柜伙计们都不知道近在咫尺的所在发生了这等大事,一个个混不知情。说书先生王铁嘴已经开讲了。在台下,一干人听的有滋有味儿。张公子赫然也在其中。他面前桌子上摆了几盘儿颇具秦州特色的点心,吃着点心喝着茶,听着故事,倒也是颇为的惬意。怀庆站在他身后,怀里依旧抱着那个又长又大的包裹,身板儿挺得笔直。“我说怀庆啊!”张公子回头咧嘴一笑:“你也坐下吧,戳那儿累不累啊?”“主仆有别,公子面前,哪有我坐的道理?”怀庆很是生硬道。顿了一下,他忍不住又劝道:“公子,咱们今日一定要走了,不然耽搁了回去的时间。只怕老爷到时候会责备。”“好,好,好!”张公子以手扶额,无奈道:“我这不是为了听完这故事么,不听完了就走,心里老是痒痒的,跟猫挠也似。听完‘闻安臣智破案中案’这最后一段儿,咱们就走啊!”他嬉皮赖脸的笑着,让那怀庆一肚子的气最后只得化作了苦笑。自家这位公子,还真是不稳重,本来昨天就该走了,结果他为了听故事的结局,硬是又拖了一天。 有来头的忽然,怀庆发现,台上的说书先生王铁嘴住口不说了,他呆呆的看着门口的方向。大伙儿看见王铁嘴这般反应,都是往门口看去,然后都是一怔。一群人闯了进来,有穿着青衫戴着黑帽的衙役,也有白衫皂靴的书吏。大伙儿都是一惊,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会有这么多官府中人闯进来?有的有些见识的,认得走在前头的两个,分明正是皂班班头洪大熙和快班捕头卓安平,这两位,可都是秦州城中数得着的权势人物。但显然这些人并不以他们为首,他们站在两侧,走在最前头中间的,是一个身材高大,长相俊朗的年轻人。一时间,洛城东的大堂之中,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年轻人身上。其中自然也包括张公子,他也不由得心中暗赞一声:“好一个俊杰。”闻安臣一进门,就把目光定在了张公子身上,他知道,这肯定就是尹刈苇口中的那个俊美公子哥儿!闻安臣走到张公子身前,笑吟吟的一拱手,道:“在下闻安臣,见过张公子。”“原来是大名鼎鼎的闻安臣。”张公子挑了挑眉毛,哈哈一笑,神色间竟然很有些激动:“早就听了一耳朵关于你的事情,没想到临要走了,却还见了面了。”他话音刚落,一旁卓安平便是阴测测道:“想走?怕是没那么容易。”“何出此言?”张公子讶然道。怀庆更是脸色难看,盯着卓安平森然道:“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跟我家公子说话?”这话一说出来,大伙儿脸色都是变得难看了起来,人家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