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四却全然没有理会,病态的面容泰然自若。李承铣站在走廊下,隔着两级台阶,看向站在院子中的黎四。对视良久,李承铣才开口:“何事前来?”黎四看着李承铣这张近在迟尺的脸,眼中忽然闪现出病态的笑意,抬手将鱼往前一扔,扔到李承铣的面前。“不知道哪里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猫,竟然将吃剩的鱼埋在我的窗下,我来是讨要个说法。”李岱“啊”了一声,脑子里的弦搭上,惊呼一声:“是那偷吃的猫干的!”还真跟自家有关系,李岱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对不住,对不住,还真是那小畜生造的孽。”“前儿我家大人还纳闷呢,这一条偷一条几斤重的鱼,也不知吃不吃的完。”“没想到是吃了一半埋起来了,真是对不住。”李岱连忙叫来人,把地上那摊臭鱼拿出去扔了。“快快快,快把这鱼拿走,别污了贵人的眼。”底下的仆人立刻来把那两头臭鱼拾走,但味道却没有那么快散去。李承铣站在走廊上,夜风穿廊而过,吹起他的袍袖。他定定看着眼前站着的病弱男子,缓步走到院中,低沉偏冷的嗓音在夜风中响起:“原来是家中的猫儿闯祸,给黎公子府上添麻烦了。想必清理起来也颇费一番功夫,李岱,取些银票来,赔给这位黎公子。”“不必了。”黎四唇角勾起一抹弧度,“这鱼在家中埋了几日,刚刚挖出,院子里的味道一时半会散不去,叨扰前来,是想借个住的地方。”李岱又“啊”了一声,脸上浮现棘手的神情:“借……借住啊!”黎四皮笑肉不笑:“我见贵府房屋颇多,怎么,不方便?”李岱眉间皱纹都拧起来了。他们理亏在先,若是不答应,显得他们仗势欺人。要是寻常借住也就罢了。可是皇上在这儿呢,外人借住多有不便。黎四和李承铣的目光,在空中无声地交锋着,互不相让。李岱只能无声地用目光询问李承铣,等待主子发话。就在这时,李承禩和李承铣同时被一道声音分了心神。【好臭啊!谁把茅坑搬来了吗?!】李承铣意有所指地看了黎四一眼,又扫了一眼方才臭鱼的位置,始作俑者是谁,不言而喻。黎四不甘示弱:“这味道确实像茅坑,贵府可是把我害惨了。眼下我府上像是炸了茅坑的味道,如何还能住人,更何况我还是个病人。”李承铣听见黎四的话,神色在一息之间变了几变,袖子里的手握成了拳,又松开:“说的有道理。”就在这会儿功夫,林楠绩在屋子里被熏醒了,迷迷瞪瞪地翻身坐起来,满脸乌云,起床气闹得。他翻身下床穿鞋,一把推开门,就看见外面站着的两个人。林楠绩捏着鼻子,狐疑道:“什么味道这么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