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袁熙将手中的鱼饵投进了湖里,平淡地问道:“那个贱种走了?”逢纪点了点头,道:“走了,几乎带走了他麾下的所有精锐!张辽张合两员悍将也都跟他一起走了”袁熙冷哼一声,喃喃自语似的道:“这一去就别想回来了。”随即问道:“赵德有回信了吗?”逢纪摇了摇头,道:“还没有收到赵德的回信。不过按照时间来算的话,现在他应该已经进入了太原,说不定已经与右贤王接上头了。”袁熙点了点头,随即有些郁闷地道:“为了请这位右贤王帮忙,这一回我们付出的代价可有点大啊!……”逢纪却微笑道:“二公子切不可如此想,与二公子将来所要获得的一切比较的话,这点代价可说是微不足道的。”袁熙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随即脸色阴沉地道:“没想到区区一个贱种,竟然隐隐威胁到我的地位了!”逢纪也有此感慨,只觉得这四公子的崛起实在太过超乎预料,谁曾想,那样一个出身低贱之人竟然隐藏着如此可怕的能力,有如此勇略之人,称其为枭雄之姿都不为过了!此人若是不死的话,二公子的地位势必受到严重威胁!为了除掉他,这一回已方可说是下了血本了!张浪率领八千精锐向北渡过了黄河进入了河内郡的辖境,然后沿着官道径直北上,直驱河内郡北边的上党郡,因为根据最新接到的情报显示,一支匈奴军已经出现在了上党郡城附近,张扬率军与对方交锋了数次,却是败多胜少,形势殊不乐观。张浪骑在马背上,扭头问跟随在侧的张郃:“王匡依旧按兵不动吗?”王匡,就是河内郡的太守,在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结束之后,这王匡便带着朝廷的封赏回到了河内郡。张郃皱眉摇了摇头,道:“末将已经按照将军的命令派出了几路使者去敦促其出兵,他每次都满满答应,然而之后却都没有了下文。”身着甲胄如同亲兵一般跟在张浪身边的月影道:“根据我最近得到的情报显示,王匡正利用朝廷册封的爵位大肆扩军,根本没有一点要北上对付匈奴的意思。此人说不定打着坐山观虎斗的念头,想要等我们和匈奴人斗个两败俱伤之后,他再率军扫平整个并州从而将整个并州收入囊中!”张辽张郃都不禁流露出怒色,张郃忍不住骂道:“此等小人!当此国难当头之际,居然想的全都是自家的利益!真是该杀!”张浪不由的想起了袁绍、曹操、孙坚、马腾、公孙瓒这些诸侯,只觉得这些人才称得上是枭雄和英雄。虽说人不为已天诛地灭,但很多时候,有些事情却是值得自已不惜一切也要去做的!男人在世,有所为有所无不为。张郃朝张浪抱拳道:“将军,是否还要派信使前往河内郡?”张浪冷笑道:“这种人不值得多费口舌!派个人把王匡的事情告诉老爹,我军继续全速前进!” 残酷张浪率领八千精锐沿着官道一路北上,路上不断遇到从北方逃难来的百姓,拖家带口,神情惶恐,有的人一看到张浪他们便失声痛哭,跪下来求张浪他们去救救他们的亲人。张浪从这些百姓的口中了解到,匈奴人久攻上党郡不下,便分路在上党郡周围的县镇村庄扫荡洗劫,所过之处见人就杀,手段残酷无比,整个上党郡已经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张浪等人感觉时间紧迫,继续全速赶路。当太阳即将落山,天地一片昏黄的时候,张浪他们来到了泫氏县城以南二十余里的荒野上。这泫氏县城位于上党郡以南百余里外,虽说只是一座不大的县城,但因为地处南来北往的官道之上,因此格外繁华,往日里商贾行人川流不息,喧嚣的气氛直到很晚了都不会停歇。然而此刻,在前往泫氏县城的这条官道之上却一片死寂,吹来的北风带在一丝丝的血腥气。队伍顺着官道前行,前方突然豁然开朗了,一幕十分惨烈的景象赫然映入了所有人的眼帘。只见前方的荒野中,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体,原本应该是绿色的草地,却铺满了尸体,让人感觉好像一下子就从人间来到了地狱一般。这些尸体显然都是百姓,不仅有男有女,而且许多分明还是七八岁大小的孩子!他们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就像是猪羊一般被那些残忍的畜生无情地屠戮了!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现场的景象无比凄惨!张浪以及他手下的官兵,都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充塞着,许多人的眼睛好像要喷出火来了似的,无边的愤怒就好像即将爆发的火山一般。张浪突然神情一动,立刻翻身下马,朝前面奔去,张辽张郃担心张浪有失,立刻下马跟了上去。张浪奔到一具尸体边,那是一个女子,她正趴在地上,双手似乎正抱着什么东西。她的背上有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洞,显然是在逃跑的过程中被追上来的匈奴人从背后刺穿了身体。张浪蹲了下去,翻开了女子的尸体,赫然看见女子的怀中正抱着一个五六岁大小的女孩子。那女孩胖嘟嘟的,梳着一对羊角辫,如同瓷娃娃般可爱,然而此刻脸上却令凝固着无限惊恐的眼神,一动不动。张浪的心脏不禁揪了起来,抱着侥幸的心理伸手探了探小女孩的鼻息,可惜半点气息都没有了!刺穿了她母亲的长枪也刺穿了她的身体,她早已经死去。收回手指,禁不住叹了口气。随即看见那小女孩的手中还握着一只小小的风车,顿时感到心脏被狠狠地刺痛了一下。张浪深吸一口气,站了起来。目光扫视着眼前的景象,眼睛中流露出可怕的杀意。张浪第一次,对一个种族生出了灭亡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