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房,看着严况进门放下长剑,又开始动作娴熟的铺床。程如一忍不住道:“严大人,你这辞官云游,也不带个老仆什么的?”严况手上动作一顿,沉默片刻,抬头看向了程如一。“严大人……不敢在您眼前卖老。”程如一连忙转身,避开严况那审视的目光。严况反不认账道:“我说什么了吗。”程如一翻了个白眼:“严大人,你这辞官了是心态都不一样了啊……欠儿欠儿的。”“再不睡,天就亮了。”严况语毕,回过身来,再度提起了桌上的剑,便要离开。“严况!”看对方又要离开,程如一心头一紧,连忙叫住了他,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神色不满的死盯着对方。严况闻言驻足,转身片刻,轻声对程如一道:“擦擦脸吧,有水。”“不用……”程如一话音未落,严况却已伸出手来,蹭掉了他侧脸上的水痕。程如一愣了愣,下意识退了两步,又侧着挪了两步挡住门口。“做什么。”严况问。程如一垂眸小声道:“方才大人与我拉拉扯扯,脏了衣物,大人好歹换一套干净的,再……”“你这是在留我吗。”严况直截了当问了回去。“我,我……”面对严况的直白,程如一反而一时说不出什么了。他说不出简单的“是”或“否”,甚至不能点头或摇头,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想什么,在做什么,又如何能回答得了对方。严况见他支吾着说不出话,又道:“那,为什么。”程如一不解道:“什么?”严况有些无奈道:“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饭,为什么……把自己弄成那个样子。”程如一明白过来,顿时露出几分苦笑,也坦然道:“想干净不容易……但弄脏,还是容易的。哎呀……若娘都和说了,你为了救我,废了好大的劲儿,还用掉了她欠你的人情……”他仰起头来,眸子闪着光,眼底换成笑意挑逗:“能做这样亏本的买卖的奇人,世间少有,我想再看一眼,有何不可?”程如一不愿承认,但只有牢牢的守在城门,自己才有机会再见他一次。反正不知该去何处,总之世上还让自己能有些惦念的人,只剩他这一个。程如一得意道:“严大人,我没赌错,在离相府最近的城南,果然能等到你。”早看透了程如一心思,严况却仍旧坚持道:“人鬼殊途。”程如一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叉腰仰头看了回去:“大人可是忘了?托你的福,乱葬岗躺过,棺材也枕过了……”“程某啊,早就是孤魂野鬼了。”作者有话说:小程和小严,一对好兄弟,永远不分离! 衙内严况不是第一次救人,也不是第一次有人执意要跟着他。过去他怕自己身份连累旁人,虽今时不同往日,但仿佛还不如往日。好歹过去的他在名利上说得过去,锦衣玉食厚禄名分他也是许得了的,危险是有,但只要老老实实的藏着,也能保无虞。但现在,他可是一穷二白,手下也没有了。这回想杀他的人,估计该能手拉手绕京城一圈了。严况沉默片刻,开口道:“程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