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速度前所未有的快,快到四周风景都模糊,快到不断吸气的喉咙都如同被刀割般剧痛,但即使如此,李秋娥还是距离他们越来越近……“砰!”司书黎手中锄头砸在拐角处的残墙上,早已摇摇欲坠的墙壁坍塌后堵住后方李秋娥。不等容白舒和林梓安面露喜色,李秋娥就蛮横的直接撞了过来。她的身体早已鬼化,力大无比坚硬如铁,几块碎石对她毫无意义。碎石飞溅,砸在朗阅然几人身上。“唔……”林梓安趔趄了下,再迈步时脚踝如同断裂般疼痛。旁边容白舒也没好多少,碎石飞溅到他额头,血立刻下来。眼见两人速度慢下来,一直被拖着跑的朗阅然反手抓住他们向着前方跑去。朗阅然速度极快,远比容白舒和林梓安快得多,他力气也大,容白舒和林梓安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拖着跑。见朗阅然三人提速,司书黎立刻跟上。“砰……”他们和李秋娥的距离短暂拉开,但不等他们跑过拐角,李秋娥就直接撞毁拐角处的院墙冲了过来。发丝插入身体,碎石不断打来,疼痛侵蚀理智,死亡的恐惧令人战栗。感觉着后方不断传来且越来越近的动静,容白舒和林梓安两人心脏快要炸裂般疼痛。他们身上的伤越来越多,体力也不是无限的,再这么下去……“前面……”司书黎声音传来。朗阅然三人同时朝着前面看去。稀疏的树林,蜿蜒向上的土路,前方是坟山。他们已经跑到村子的边缘。夜里的村子是没有尽头的,能看见尽头就说明天已经快亮了……李秋娥似乎也察觉到这点,她愈发暴躁,完全不再避开建筑只以最快速度冲来要杀了朗阅然几人,是他们害死了张财全。朗阅然咬牙再次加速,浑身肌肉紧绷如铁。冲出村子的瞬间,夏日清晨特有的冰凉气息猛地迎面扑来。也几乎是同时,原本昏暗无光的世界突然就有了光亮。一口气向着前方跑出十多米,几人再回头看去时,身后已经只剩一片废墟,李秋娥不见踪影。朦胧的晨曦笼罩村落,洗漱声、狗叫声时不时传来,之前的一切仿若一场梦。“呼……”心脏快要炸裂的容白舒大口大口喘气,他有无数话想说,却根本发不出喘气之外的任何声音。林梓安脚下一软,直接向着地上跌去,“咳咳……”她本就失血过多,再这么一通跑下来,直接血气不足脑子嗡嗡作响眼前一片漆黑,像是随时要咽过气去。
朗阅然胸口也剧烈起伏,他不甘心地看向后面那条废墟。司书黎低头看去,他一直在后方断后,现在身上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他扯出刺穿他手臂的头发,李秋娥的不甘渗透所有发丝,被扯出时它们还在不停蠕动。头发扯出,伤口暴露,猩红的鲜血立刻溢出。“先进山。”司书黎提醒。就这片刻,村子中已经有人发现那些废墟和张友来家的那把火,村内逐渐热闹。整个村子只有他们是外人还恰好住在张友来家,现在他们又一身血,不难把一切联想到他们身上,他们这时候进村就是自投罗网。无人说话,容白舒和林梓安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容白舒还好,能自己走。林梓安两手受伤现在脚踝也剧痛,连站着都勉强。朗阅然上前搀扶。坟山和村子之间还有一小段平路,平路被小山丘和树林遮挡,不确定村里的人会不会找来,他们没有在平路段停留而是直接进了山。阳光永远照不进来的阴冷,好像有什么东西藏在黑暗中窸窸窣窣,他们已经不是第一次进山,但无论什么时候进来这座山给人的感觉都让人毛骨悚然。一路走至半山腰,又往远离主路的树林中走了一段,带路的司书黎才停下。见状,早已筋疲力尽的容白舒和林梓安直接一屁股跌坐在地,半天没能说出话来。司书黎没有马上坐下,而是在周围绕了一圈,要确保这里无论是山下还是路上都看不见。司书黎再回来时,朗阅然也已经坐下。折腾一夜,血液、汗水、灰烬还有疲倦和恐惧的尾韵混杂,所有人身体都止不住地颤抖都狼狈不堪。坐下,朗阅然试图擦掉自己身上古琴莲的血,他又把衣服弄脏了。休息片刻,缓过最开始那种痛苦劲,容白舒和林梓安都朝着朗阅然看去。朗阅然向着李秋娥冲去的那一瞬,他们大脑都空白。“你也别太难过,副本是历史是记忆,古琴莲他们早就已经死了……”容白舒试图安慰,却不知从何说起。朗阅然低着头,继续擦拭。容白舒哑然。副本里有两种人,一种是马连明、钱秋旺那种为了活下去什么都干得出来自私自利至极的人,一种朗阅然这种。讽刺的是马连明那种人往往活得更久,反而朗阅然这种死得最早。“我知道。”容白舒都有些不知所措时,朗阅然突然开口。容白舒看去。朗阅然试了许久都不能把身上的血擦掉,他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