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终于松开了手,唇角勾起一丝讥讽笑意:“怎么,后悔没有呼救了?”贺兰芝掩饰着内心的真实想法,只摇摇头:“如果你想要我的命,早在之前你就杀了我。”“哦?”男人微微挑眉,一边跌跌撞撞去外间取酒水,一边说,“若是留着你有用呢?或许明早,你的丫鬟推门而入时,只剩下一具冰冷的尸体了。”【卸磨杀驴?】【呸呸呸,这人太坏,指不定真干这种过河拆桥的事儿。】【我得想想办法。】贺兰芝强装镇定:“你不会。因为你受了伤,你需要有人帮你包扎伤口,也需要我替你打掩护。”她现在赌的就是自己还有利用价值!“巧舌如簧!”男人坐在榻上,对她招手:“你过来。”贺兰芝紧张不已,只能凭借着记忆和不多的光亮,步履蹒跚的走到了男人跟前。紧接着,便是一件衣服充当麻绳,捆住了她的双手。“我稍作休息就会自行离开,到时我会解开的。”他说。贺兰芝知道自己赌对了,不由得松了口气,不过也更好奇这男人的真实身份。荆园在相府地处西北角,再往后是相府后花园,往东是祝成海和祝李氏的院子。也没听说过祝武宣以前得罪过什么人呀?再说就算得罪人,他人都已经死了,什么深仇大恨也不该报复在她身上。贺兰芝更愿意相信,这个刺客是跟祝府其他人有关。可深夜寂静,贺兰芝竖直了耳朵也没听到外面有人喊抓刺客,反倒是听见男人好像窸窸窣窣解开了衣带。若是贺兰芝这时候能看清,便能看见男人身形修长壮硕。臂膀粗壮,腰身却精细,八块腹肌排列整齐,胸口和腰上是两道还在泊泊流血的伤口。他半靠在床榻上,用嘴咬开塞子,酒水洒在他伤口上。“嘶——”贺兰芝听见他倒吸了一口冷气的声音,这才知道原来酒是这个作用。她双手被捆绑在身前,只能不安的坐在床尾,磨蹭着想要解开绳子。然而她眼睛看不见,根本不知道结头在什么位置,只能用嘴巴寻找着。“说了不会要你的命,还这么不老实?”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放松了不少,那股熟悉的感觉让贺兰芝心里更加怀疑。她嘟囔道:“总不能绑着手睡吧。”男人轻笑她:“总不能让你松了绑吧。”【还学我!】贺兰芝气不打一处来,却又没办法,他虽然受了伤,但是力气还挺大的。忽然,她察觉到男人放下了酒瓶。她想了想,最终还是壮着胆子说:“你背上的伤口还没处理。”“多管闲事。”男人皱起眉头,他确实背部还有伤,不过他一个人无法处理。贺兰芝知道自己猜对了:“你把酒壶拿给我呀,虽然我眼睛看不见,但是这点小事还是能做到的。”男人背后的伤口疼得发痒,不知刀刃上是不是抹了毒。他确定贺兰芝无法自己解开束缚,于是将信将疑的把酒壶放在贺兰芝的手心里,背过身去,褪下了染血衣裳。贺兰芝一只手握着酒壶,另一只手试探性的摸了摸前方。男人是背对着她坐下的,微凉指尖触碰到他肩膀,她几乎要被灼伤,这男人体温挺高。“泼上去。”男人命令道。贺兰芝听话的把那一壶酒泼了个七七八八,随后双手扒拉着眼睛上的腰带——仅仅是动作停顿了一个响指的工夫,男人敏锐地察觉到不对,转身就将她扑到了床榻里!“嘶!”贺兰芝脑袋磕到了床栏上,疼得她一张小脸儿皱成一团。紧接着,男人那只手又一次掐住了她命运的咽喉:“把戏还挺多!”贺兰芝眨了眨眼睛,视线才恢复清晰。她这才发现,男人脸上还围着一块儿黑巾,根本就看不清他长什么样!“你既然武艺高强,又蒙着面,何必还蒙上我的眼睛。”贺兰芝没好气道,早知她就应该敲碎了酒壶,用碎瓷片抵上他脖颈。不过,她望着那双高深莫测如寒潭的眸子,总感觉熟悉得过分。果然是她见过的人。
男人呵呵冷笑:“你有这么多小聪明,我怎能不多做一手准备?”贺兰芝哑口无言,眼看男人这次是真动了杀心,她猛然高举双手,趁男人不备,勾住他的后脖颈!只用力的往下拉,男人本就失血过多没什么力气,竟然抵抗不住,倒在了她身上!“你!”他撑不起身子,只能无能狂怒。而贺兰芝这下总算化被动为主动,控住了他,笑颜如花:“我还真好奇你究竟是什么人。”“你松开!”他低声暗吼。然而,好不容易占据了主导地位的贺兰芝,岂能这么简单就松手?她像个正打算慢慢享用猎物的狐狸,不慌不忙的贴近了他的面门——樱桃红唇咬住他的面巾,用力一扯,那张俊美如铸的脸庞显露在她面前……“怎么是你?!” 小师父夜闯寡妇门是为哪般?贺兰芝做梦都没想到,这个捆了她两次的刺客,竟然是那个气质如清风明月、貌比潘安的小师父!谢无痕薄唇苍白一片,脸色更是奇差。他跟她距离实在太近了,两人都能捕捉到对方的呼吸。是淡然自若的,或者是急促加速的。“小师父远道而来,这般猴急进了我这寡妇门是为何?”贺兰芝唇畔勾起一抹揶揄笑意。笑看他耳尖开始泛红,见他眼里翻涌着滔天怒意。贺兰芝咬开了束缚着她双手的衣服,一只手继续按压着谢无痕的脑袋,另一只手撩拨他的脸颊。“你可知,你犯了戒?”谢无痕紧闭双唇,唯一的意念就是千万不能倒下去。见他一番正经,贺兰芝更是起了逗弄的心思,谁叫这和尚刚才弄疼了她!“妾身虽已成婚,至今却还是完璧之身。”她声音与她的动作别无二致,都是一样的轻柔,“小师父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