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不劳烦少夫人担心了。少夫人这是去哪儿了,叫老奴好等。大少爷头七未过,还请少夫人千万收敛着点,莫要惹人闲话。”“嬷嬷怎么这样说?”贺兰芝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只是出个门而已,难道婆母在府中也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方嬷嬷被她呛了一下。祝李氏是祝府主母,平日需要她忙的事情可太多了,一日出门三四趟那是常事。“先不说这些了。”方嬷嬷冷着一张老脸,拍了拍手,身后几个丫鬟端着几个盘子鱼贯而入。里面整整齐齐叠放着几块儿杏黄布帛,旁边还放着各种颜色不一的锦线。方嬷嬷昂着头道:“三日之后,老夫人要去昭阳寺上香,顺便捐赠的佛幡,给大少爷在佛前积攒功德。”“夫人说,为表少夫人对大少爷的忠贞,故而让老奴给少夫人送还未绣完的佛幡过来。令少夫人三日之内,必须将这些佛幡绣完。”堆叠的佛幡足足有巴掌这么厚实,而与之一同摆放的佛经,更是厚厚一沓。贺兰芝手中捏着绢子,眉头紧皱。这是摆明了想折腾她呀。方嬷嬷见她蹙眉,以为她又在想什么坏主意,于是挥挥手让人放下东西就走:“东西已经送到,老奴退下了。”王澜摸了摸佛幡布,也满脸愁容:“是市面上较难买到的料子,恐怕不好交差。”贺兰芝不用摸也知道,那是产自江南的锦缎,就算她亲自去江南一趟,少说也要五日。“少夫人……”月姑也一脸担忧,“要不奴婢去跟夫人说一说吧,这些东西哪怕是手艺精湛的绣娘熬瞎了眼睛,也得十日才能绣完。”“你去了有什么用,如果很快就能做完,又何必轮到我头上?”贺兰芝勾唇一笑,“罢了,收着吧,大不了请罪便罢。”她才不会绣那劳什子的佛幡呢,凭什么给祝武宣积功德的事情,要她去做?还不如一把火烧了,烧给祝武宣,让那小子自己在阴间刺绣呢!王澜却摇头:“少夫人不必担心,我和姐妹们自有办法。”她说着,让月姑叫来了荆园里其他的姑娘们,一同聚在了贺兰芝的院子里。晚风吹起屋檐下的琉璃灯,光影晃动。王澜很快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姐妹们,我们现在还能好好待在荆园里,多亏了少夫人心地善良,为我等说话。”“现在少夫人有难,又是我们力所能及之事,我们岂有坐视不理的道理?”几个姑娘纷纷附和。“王姐姐说得对。”“不过是举手之劳的小事,少夫人就放心交给我们吧。”其中一个年龄最小的姑娘翻看着线团,忽然皱起了眉头:“姐姐,这线好像不对呀。”贺兰芝心中讶异:“哪里不对?”“这锦线看起来就不太行。而且佛幡常年悬挂在庙堂之中,饱受烟熏火燎,普通的丝线容易断。按说要用更结实的金丝与锦线混纺才行的。”王澜心中咯噔一声,低声呵斥:“绵竹,你不要胡说,夫人常年礼佛,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绵竹有些不服气,她当着众人的面,拆开了一个线团。丝线在她稚嫩的手指上绕了一圈又一圈,只见她双手轻轻一扯,那丝线竟然真的断了! 突然有孕“我娘以前就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绣娘,这些东西我从小就耳濡目染的。”绵竹嚷嚷道。月姑见状,也皱紧了眉头:“少夫人,也许这是有什么误会。奴婢去禀报夫人,看看是不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下人贪了金丝线,用这种劣质货来糊弄咱们。”“你去了有什么用?”贺兰芝挑眉,“线是方嬷嬷送来的,你敢说是她动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