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回答又自嘲一笑道:“她跟我们说什么……不去管那么多,你问问小四、小五,就知道内地发展经济的主旋律会不会坚持下去。”
李幸讶然微笑着看向吉祥、如意,吉祥难得没有胡闹,有些严肃甚至有些深沉的说道:“我们和爸爸徒步前往西疆的路上,看到了太多穷人。穷人……我以前一直以为是寮屋区住木屋的市民,回内地过年后,又以为是那些住泥土屋吃不饱饭的穷苦村民。可是去了甘省,我才知道世上居然会有这么穷的人。他们有的都……不大像人了。”
“吉祥!你顽皮胡闹就够了,还胡说八道?穷人怎么不是人了?”
娄秀严肃斥责道。
李源对她说:“且听他怎么说,怎么看。”
吉祥声音有些低落道:“妈妈,您在电视、报纸上看到的所有的画面、照片,那些都是假的。那些报纸可能是想要抹黑大陆,但他们那些照片,如果放在甘省,全都在美化。甘省百姓不是穿的破旧朴素,好多穿的根本就不是衣服,是破烂。稍微好一些的衣服,都穿在男人身上。女人……我就没见过活的那么苦的女人……”
“噗嗤!”
聂雨笑完后才忙道歉道:“不好意思,我不该笑。继续继续……”
吉祥都没在意,依旧沉浸在他所目睹的苦难中:“他们看自己妻子的眼里只有嫌弃,好像是累赘,说话刻薄恶毒,还动手。一巴掌一巴掌打的女人麻木……然后就喝了农药,爸爸也救不活的那种剧毒,很快屎尿就流了一地,男人却骂她弄脏了屋,那个婶婶死前,眼里只盯着她的娃,我想她可能后悔了。可是,她的孩子还太小,只有四五岁,也学他爸,往他妈身上踹了一脚……村里的人觉得很寻常,把人埋了,这事就过去了。我和爸爸去报警,人家说会查,但去了趟就走了,没用,是自己喝药死的,没法管。妈妈,甘省好长啊,一路上,我们看到了好多这样的,喝药的,上吊的,随便一个村子去打听,根本打听不完。”
众人听的毛骨悚然,聂雨吓了一跳,道:“怎么……怎么能这样啊?”
李源淡淡道:“吉祥说的有些偏颇,不止甘省一地这样,去鄂、豫等地的贫困农村看看,跳井的,喝药的,上吊的,太多了。甘省,尤为严重些,因为更穷苦些。”
这个年代的苦难,一二十年后出身的人是根本无法想象的。
如意挠头道:“其实吧,他们对待客人还挺好,挺热情。不过我觉得他们是在要面子……”
“要个屁的面子!要面子能把自己妻子活活打死逼死吗?!那就是畜生,猪狗不如!”
娄秀严厉怒斥道。
眼见母亲的巴掌有伸过来的迹象,如意立刻高喊道:“对对对!他们是畜生,他们该死!”
李源叹息一声道:“老祖宗千年以前就说过:仓廪足而知礼仪。如果生活始终那么晦暗贫穷苦难,这种事仍旧难免……当然,这种现象肯定是猪狗不如罪恶的。”
眼见一群女人简直惊愕的看了过来,李源赶紧再次表明立场,然后道:“我的意思是,想从根本上改变这种现象,只能发展经济。在生计都无法保证的情况下,人的兽性也就愈发容易激发。”
事实上也是,当生活条件稍微改善一些后,这种残忍可怕的现象,就大大减少了很多。
八零后出生的孩子还能见到很多,九零后出生的听到的就很少了,零零后出生的,基本上就听不到见不到了。
但是那段岁月并未远去,问问家中长辈,还是能打听到的……
不过,这个世界虽然是真实的,残酷的,但人们还是在努力的让世界变得更美好些。
“唉,听的我难受坏了,都冲淡了你们回来的喜悦。”
聂雨伤感道,简直不敢想象这样的事发生在她们身上是怎么样的绝望……
高卫红目光怅然道:“大雪,就是为了改变这些人的命运,才那么拼死拼活的工作吧?”
李源点了点头,然后对聂雨道:“所以你也别难过了,咱们家正在为消灭贫穷促进社会文明进步而努力奋斗,我们是光荣的!”
无数双眼睛看了过来……
即便是聂雨,都绷不住笑了起来,道:“这功也能冒认啊?”
李源理直气壮道:“当然了!我们是她幸福生活上最大的后盾,军功章有她一半,也有咱们一半吧?”
众人都被他这不要脸的劲儿给逗笑了。
高卫红看着李源笑道:“的确像你能干出来的事。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还真会教孩子。让他们在别人的痛苦中成长,你也不怕别人骂你残忍。”
李源懒散的又啜饮了口茶,道:“看不看,事情就在那。不会因为我们不看,事情就不发生了。当然,我也承认多少有些不地道。但那不是因为连我都没想到,现实会残忍到那个地步吗?挺好,让他们见识见识真实的世界是什么样的。过段日子,我再带他们看看九龙城寨里赌狗和毒狗的人生是什么样的,观察个真切。还有投机分子从楼上跳下来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