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喊道:“领域展开!”
周围的一切都完全地陷入静止,澎湃海水凭空出现,猛烈撞在咒灵身上,一下子刷去了他身上变换的千百种外壳。狰狞的咒灵一动不动地停在原地,看起来像一团没有表皮的模糊血肉,作势弯腰环抱着你,沾满黏液的手指离你只有毫厘之遥。
你全力挥动咒力攻击,砍碎了他的头颅。
咒灵的身体向后摔倒下去。没有流出血液。只有身体皱缩成黑色的浊液。半张面孔开始腐化,失去光泽的两粒眼球脱落到沙地上,一瞬间看起来仍然是属于你的碧绿,终于缓慢枯萎成灰蓝。
你站稳身体,惊魂未定,看了好几秒钟确定他不会再动起来。这时候轻轻一响,另一个人落在你身后。
危险。数倍以上的危险。
“我和这个咒灵做了约定,今晚只要他打中我一下,就帮他杀光所有的咒术师。”后面的人悠悠地说道,“小朋友,你家大人没有教你,不要随便干涉别人的游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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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冥冥:因为带着虎杖,出乎意料地需要解决宿傩,居然没有及时得知五条被封印的消息。
夜蛾在收到求助信息时隐瞒了该情报【。
第75章 没想到是和声
你的术式并不适合战斗。
当然,这样说简直在侮辱所有天赋不如你的咒术师。但从逻辑来说,确实如此。你的术式,适合杀死和救治所有在咒力等级上低于你的人。基于咒力压制的层面,你可以轻易地截停,扭曲和转换对方的生命素材。这种情况下,你是大规模杀伤性武器。
但当对方的咒力等级和你相同,或者能反过来压制你时,这些可怕的能力就伴随着巨大的消耗。在你不知道的地方,阴谋家设计了重重陷阱,只试图用完整的时之心窃取五条悟一分钟的时间。
就像此刻,面对复苏超过七成的两面宿傩,你无法像对付另一个特级一样,让他停滞着等你造成严重伤害。而除此之外,你并没有很有效的进攻技能。
在咒力水平接近的情况下,你——完全不是宿傩的对手。
几个回合以后,你就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强大,是一种尸山血海中锤炼出来的锋锐。杀戮的直觉篆刻在灵魂之中,佐以性情里的残忍暴戾,和斩断一切的恐怖气魄。他每个看似随意的动作都能掏出你的内脏,而你像在曾经的战斗中面对老师时那样,只能用术式来短暂延缓他的攻击,然后用瞬移逃窜。
对手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又一次斩击落空,咒力如同利刃,惊险地从你耳畔擦过,斩断了你的发圈。你急停在地面上喘息。宿傩落在建筑顶层边缘的栏杆上,没有继续攻击。
“太无趣了。”他擦拭着手指说道,“简直是浪费时间。”
“……什么?”
“以为是能玩一玩的对手,结果还不如刚才的咒灵。”他用居高临下的训斥语气说道,“那小子知道自己打不过,但起码敢出手来打我。你是为什么在这里?”
“我……”
显而易见,你根本不想在这里。你在这里因为你是唯一能来的特级。你是被不情愿的责任推挤着赶来的。你望着他一时语塞,而诅咒之王放声大笑。
“一千年前天赋强大的术师有很多,但他们都输给了最简单的’斩’和’劈’,因为这些家伙不知道如何战斗!没有迫切地要吞噬对手的仇恨,没有从绝境里突出一线生机的渴望,不管多么强大,都会死——像这样!”
紧随着话语而出的攻击像一柄劈面而至的巨斧,在至简的一击中蕴涵着至坚硬的杀机。你被这一击直接劈出了建筑,穿过大量碎石砖瓦重重砸落地面,在强烈恐惧中知道自己险些被拦腰砍成两段——再这样下去,他真的会杀死你。
这一刻你退缩了。
宿傩的攻击让你跌落在一个小广场上。旁边有一圈艺术雕塑,同时被攻击余波斩成几截。身后一街之隔是灯光下人声鼎沸的公寓和医院,很多普通人在迷惘和困惑中抱怨着撤退。他们不知道今晚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危险要降临。
但你也一样迷茫啊。
你在建筑之前站起来,清晰地感觉到双腿颤抖,冷汗涔涔而下,打湿了衬衫后领。宿傩从空中悠然降落,那张遍布邪意花纹的面孔仍然是虎杖悠仁的,但上面带着无法错认的轻蔑微笑。
“啊,恐惧的味道。”他说,“小东西,还有什么招数就现在使出来吧,不然就没有机会了。”
你知道他说的对。刚才的一击完全摧毁了你的斗志。你已经在生死边缘。或许你可以展开完整领域拖住他,趁机向外逃走。但是那样不管不顾地抛下时间的话,范围内会有大量人类一起被你杀死。
宿傩顺着你视线扫过的方向看了后面的建筑一眼。
“是为了后面那些蝼蚁吗?无趣透顶。”他评价说,“拥有力量难能可贵,但更难的是获得自由。如果因为那种多得到处都是的东西无法释放自己,活着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