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咒术师被充满希望地叫来,以为能像超灵能侦探一样高明地解决一切。看到现场以后也只能像普通人一样地跪在旁边呕吐然后请求增援。唉,现实就是这样充满落差和挫败啊。”
这下真的想起来了。是“以为自己能做英雄,其实只能吹冷风和烤肉”的先生。
“虽然每隔几个月都这么想,但这次真的觉得要申请退出了。”
你惊奇地眨了一下眼睛。
“诶,这……”
他匆匆地摆手。
“抱歉抱歉,又在乱说话了,还是对只说过几句话的陌生人,一定在想’这个人好奇怪’吧。”
“也还好啦。”你说,“做咒术师压力很大嘛。”
“是呀,而且还是我这样,没有家族传统,被招募过来的人。”他好像忍不住似地,一连串地说起来。“回到家里被长辈问,平时在忙什么,只好糊里糊涂地蒙混过去。以前的朋友说,有困难可以分享啊,也不好说是因为看见怪物吃人心情变差吧?好像和社会隔着一层膜似的,真的要变成奇怪的家伙了……而且女朋友也不赞成。”
变成了压力很大的人呢。你想着怎么接话。
“对方是知道咒术世界的人吗?”
“并不是。以为我在做刑侦类的工作,这就已经很担心了。还隐瞒更危险的事,更加过分了吧。”
从立场上说好像应该劝劝他。但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只好迟疑地望着他。
“不用想办法安慰我。”他很有自觉地说道,“其实也就是这样想一想!一般到了晚上也就好了。社会就是普通人一层层地组成的,每个人都在发挥作用……这种事情也是很清楚的啦!只是今天晚上是要一起去看演唱会的。什么也没做成,又错过了时间,要麻烦女朋友到案发现场来接我。’真是没用的男人啊‘,忍不住这样自怨自艾起来。”
“嗯,对方肯定会理解的吧……”
这时候五条悟在不远处说道:“小觉,过来一下。”
虽然不太好意思,但你确实很高兴有机会离开了。你说道:“老师叫我,我先过去了。”
“好的好的,谢谢你,去忙吧。”
五条悟站在水池边上,露出了眼睛,若有所思地往里看着。这里的场面把咒术师和普通人都吓吐了,他目光毫不闪避,嘴里一下下地顶着糖块儿,看起来浑不在意的样子。
舌尖有点发亮,好像是会发光的冰淇淋的颜色还没有退掉。
你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把你从应付不下去的社交对话里拯救出来,不好吗?”他咬碎糖咽下去,碰一下你的肩,“小心鞋子。”
水池边湿滑的地面上沾着黄白色的黏稠内容,你瞥了一眼。
“那是什么?”
“人体组织。”
“老师。”
“嗯?”
“下次不要从社交对话里拯救我了。”
他轻轻一笑,伸出手按在你眼睛上:“那不要看了,往水里面感觉一下,到最深的地方。
“非要这么做吗?”
“是的。”
你不情愿地往沉浮着腐朽人体和阴暗咒力的水池里释放出一点感知。穿过皮肉和浊液的表层,探到浑浊的水底。
你震了一下,猛然想要退开,皮鞋差点在地面上打滑。五条悟把你拉住。手掌很稳地遮在你双眼上。
“感觉到了吗?”
“是的。”你喃喃说,“有‘我’的痕迹。”
“能变形人体的咒灵,这样的东西七海和悠仁遇见过。”五条悟说,推着你转过身去,绕开地面的污渍走到树篱边。“在他动手之前,拿着你的心脏的人定住了这些猎物。这样做有什么必要?也许他们在练习小组合作。”
“说得好像他们有一个关于创造性杀人的社团活动一样。”你伸手把他的手捉下去,“老师,这个证据能证明我不在场吗?”
“大概只有你和我能感觉到。而且老实说,这锅肉汤不太能取证。”
确实,如果不是他提醒,你自己都感觉不到。你努力放松来去掉精神上穿透污秽血肉时不舒服的感觉。
“老师看得太认真了吧。”
“是关于小觉的事,有在很努力啊。”他眨一下眼睛,又把眼罩带回去,“不管怎么说,是好消息。因为敌人在附近。”
“那坏消息是,他们有在联手吗?”
“那算什么坏消息。”他微笑一下,“难道不是‘来得正好’吗?”
五条悟和伊地知说了什么,辅助监督往警方那边去了。不知道要怎么解释这个令咒术师也要精神崩溃的凶杀案。你跟着他走到现场外面的路边,又看见了小川监督,在和一个很苗条的年轻女人说话。大概是提过的女朋友,对方有些埋怨地在责怪他。
“迟到是没有关系,但起码要及时回电话……”
两个人说到一半的时候,她看到五条悟,声音猛地停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