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榆青取下了面具和大衣,走到旁边的居酒屋。
“这位客人,这会人比较多,您看介不介意跟人拼一下桌?”
这里只是个小店铺,过来的许多都是忙碌了一天的小生意人或者卖力气的男人,稍微有些喧闹。
夏榆青走到相对靠中间的位置坐下,点了一壶清酒,拿着杯子慢慢喝着,注意力在周边人的谈话上。
这家居酒屋的人大多是在周边,彼此相对熟悉。
夏榆青周边的两桌人就聊得热闹。
看身上的穿着,几人应该都是开店的一些小老板,一位穿着茶黑色中羽织,留着一把山羊胡子的中年人一直面带不虞,说的话也少,同桌的人聊了几个话题发现,问他发生了什么。
其中一人面带好奇,问他:“听说今个有人到你店里闹事,可是因为这个不高兴?”
山羊胡叹了口气,点点头:“可不是,之前给我供货的药农,我记得还跟你们讲过,是个憨厚的小伙子,这有段时间没来,我还当他不做这个,结果,大概是出了事,今个来的人就是他媳妇和母亲,非说那人是在我这头失踪的。可给我冤枉死了。
这年头要说乱也乱得很,他住在山脚,路那么远发生什么都是可能的嘛……”
另外几个小老板附和,实际基本都知道什么情况。
这药店老板说人家憨厚,那次这可不是什么好词,而是因为山羊胡欺负人不懂行,给人在崖壁上辛苦采的好药以极低的价格收了。
那药农估计是回去之后因为啥知道这件事,七天前过来找他,讲他坑人,山羊胡不认账,还想差人把他赶出去,但那从小山里长大的小子身板结实,愣是把他伙计锤到桌子底下,火气上头差点一拳把山羊胡干翻在地。
山羊胡原价赔了才算完。
原来那莽小子竟然失踪了,这也怪不得人家妻子老娘回头就找上山羊胡。
早知道今天,当时老老实实给钱不什么事没有,现在还惹上一身骚。
虽然内心多少幸灾乐祸着,明面上还是互相安慰。
开着居酒屋的老板不晓得实情,倒是想起他自己的事,道:“下次遇到品性不错的供货人,家里离得远的,店里有空位置倒不如留他住一晚上,夜里山路实在不够安全,万一出事,下一个还不定是什么人品低下的家伙。”
一个胖胖的商人往嘴里塞了个花生,好奇问:“怎么说?老板是遇到过这事?”
居酒屋老板摸了摸自己秃掉的脑门,“可不是,之前我长期购买的贩粮郎也是没能回村,又找的那个,给我卖的粮食里竟然掺了许多坏的和石子,要不是媳妇一向谨慎翻了底下的,我可就亏大了。”
夏榆青默不作声地听了一成子话,此后不是在吹牛就是聊店面和女人,他慢悠悠抿着,一壶清酒也快要喝完。
他对面两个拼桌的人已经醉了,其中一个叫着要去最近的花场,很快和朋友勾肩搭背走了出去。
他们离开之后,旁边的人问要不要去,被他问的人摇晃着酒杯道:“花场那地方,去得勤了哪还攒的下钱,我儿子可还是要娶妇的。”
“啧啧,真不是怕老婆?”
“去去,我家那位再温驯不过,我当然也对她好,那家伙的老婆可是天天晚上出门,那么不着家,也难怪男人整天往花街跑……”
“我记得他妻子是信了个什么万乐教,全是女子,倒是没有什么。”
“一个女人大晚上外出,本来也是出格的事……”
夏榆青放下已经空掉的酒壶,起身向外走。
门口的风吹得发丝遮盖了眼睛,方才下肚的酒带来的热度很快就被吹散。
他在这条街靠边的位置盘了一家店铺,扯了条布竖上,其上写着两个行迹端雅的字“医馆”。
店门很小,两边窗户死死封着,有人好奇进来一下都被这深沉的室内环境劝退。
夏榆青也不着急,掏了钱招人置办了些东西,就这样在这里安置下来,时不时出去晃悠几圈,打听老师的消息的同时也搜集信息。
因为几次“巧合”在闲逛途中治好了几位出了名难治的病人之后,夏榆青那家阴沉矮小的医馆也在一定范围有了名气。
医馆门口栽了紫藤花,漂亮的白色麝香紫藤小小地簇在门边,柔嫩的花瓣舒展,花朵密密匝匝,一看就被照料得很好,吸引了每一个看到它的鬼杀队剑士。
有受伤的剑士因为这紫藤以及当初鬼杀队送给夏榆青,被他养了之后时不时站在屋檐上晒太阳的鎹鸦而进来医治。
夏榆青的鎹鸦叫烈风,威风的名字体现了他的父母对他寄予厚望,也是因为他飞起来超快的速度和壮实的体魄。
只可惜,烈风是只晕血的鸟,还是无法凭借意志克服的那种,当送信的鸟都有可能因为见血晕倒而不能及时传话,此前一直郁郁寡欢被闲置,后来被派来夏榆青这边,倒是本着保护他的想法重新抖擞了精神。
夏榆青没有怎么管他,倒是烈风因为经常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