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把他们放在市区边缘的一个菜市场边上,他俩跟车上的工作人员道了谢,离开菜市场去路边上打车。
他们七点从山庄出发,到市区已经快九点了,正是早高峰的末高潮阶段,路上堵得跟什么似的,时谨礼站在路边观察一番,说:“坐地铁吧。”
游执点头,两人又往地铁站走,准备直接回事务所,下次再去拿车。
快到地铁站的时候,时谨礼在人潮拥挤的路口边上看见了个卖油条麻糍的小贩,游执见他往路边上看了一眼,问:“饿了?”
“还行吧。”时谨礼又往人头攒动的站口看了一眼,“赶紧走。”
“诶,别啊。”游执说着就把他往路口上拉,“想吃我给你买。”
他牵着时谨礼的手就走,两个大男人在街上十指相扣实在诡异,所幸周围人来人往匆匆,没人注意到这边还有这样的两个人。时谨礼有些恼,但还是被游执一路拉着往前走,快到路边摊时才挣脱了他的手。
这个举动显然让游执误会了什么,他猛地转身,看向身后跟着来的时谨礼,时谨礼刹车不及,撞在他身上:“又干什么?”
“阿礼,你真的——”
时谨礼一手扒拉开他,朝着站在小三轮后边儿的摊主说:“要两个。”
“得嘞!”
卖油条麻糍的是个做事麻利的大姐,她从面堆里拿出两根缠好的面粉条,扔进滚烫的油锅里,两根面粉条在沸腾的金油里嗞哇一通滚,迅速膨胀变大,又被大姐拿着长筷子夹出来,放在一边的金属框里滤油。
时谨礼买东西吃的时候习惯问问人家卖的都是些什么,他扫码付了钱,刚要问这个麻糍撒的是什么粉,就听见马路那一边传来一声大喊:“城管来了!”
时谨礼:?
游执:?
大姐:!
“妈的,怎么这么倒霉!”大姐话音未落,迅速就把三轮车斗三面放下来的活动金属墙拉起来,飞身上车,朝着还愣在车边上的游执和时谨礼道:“愣着干什么?上来呀!”
眼看另一边的城管已经到了路口对面,几步就要跑过来了,时谨礼扯着游执跳上车斗:“来了来了!”
一队城管已到近前,时谨礼心道不妙,跑不掉了,这大姐是要被抓。结果下一秒,为首的城管跑得太急自己绊了腿,撞在人行道突起的地方,大骂一声就摔了个狗啃泥。
这时候大姐已经蹬着三轮车跑了,她的力气比一般女性大了不少,三轮车就算载着一车锅碗瓢盆、几袋面粉、还有两个大男人也被她蹬得飞快,眨眼之间就跑出去老远。
远方的城管一个接着一个地摔在地上,跟堆堆乐似的,看得游执直乐。
大姐带着他俩一路蹬,前往下一个贩卖地点,车斗里那锅热油随着她蹬车的动作左右晃,看得旁边的游执紧张得不行,生怕那油浇在自己身上。
一路到了大学城附近,大姐才停下来,一路提心吊胆的游执终于松了口气,独自跳下车伸手要去扶还没下来的时谨礼,时谨礼盯着他那只被墨染黑了双指的手看了一会儿,然后自己下了车。
游执也没多尴尬,收回手搓了搓,低声问:“咱们跟着她过来干什么?”
时谨礼走向那大姐:“付了钱的你说干什么。”
大姐还在边上感叹今天还算运气好,见他们俩过来,忙重新把小摊支起来,给他俩弄了油条麻糍,觉得今天他们也算是共患难了,又给他俩每人包了个咸蛋黄。
两人抓着油条边走边吃,准备去大学城的地铁站,这时候正是上课时间,大学城内也静悄悄的,没什么人,只有开在街边上的店铺门口有三两人在一起聊天吃饭。
还没往前走多少呢,时谨礼就一口叫住游执:“代若妍的弟弟好像在这里上学。”
正越过他要去路边扔垃圾的游执闻言,回头看他:“不知道他还在不在,你想去找他?”
时谨礼点头。
“去吧。”游执扔了自己的纸袋子,又接过时谨礼手里的扔了,“我陪你。”
游执这人有点儿奇怪,成熟稳重和毫无章法在他身上并存,时谨礼能看出来,他本质上其实是个很正经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是突然不着四六地开些乱七八糟的玩笑,说几句土得掉渣的情话。
也不知道他哪学来的,时谨礼想到。
实际上,游执在别人面前是不会说这些话的,但他似乎知道时谨礼虽然面上不显,但心里觉得他这样好玩儿,所以在时谨礼面前更加卖力。
有趣是有趣,但……
时谨礼眨眨眼睛,重新看向走在他前边儿的游执,问:“把杨智叫过来?”
游执听出他是在征求意见,笑道:“不用,有我就行。是这个学校吗?”
两人走到宽阔的学校大门前,大门之后就是金碧辉煌的大学图书馆,建造成书页型的图书馆在秋日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时谨礼的目光随风飘向广阔无边的校园,不知怎么的又改了主意,有点儿自暴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