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吃晚饭的时候,借了个由头问道:“大叔今日为何一直愁眉不展,是遇到什么烦心事?”
大叔却脸色一沉,一把拍在了桌子上,怒道:“那帮该死的贪官污吏!”
吓得秦玉浑身一抖。
“那帮国之蛀虫,欺凌百姓,陷害忠良,实在该杀!”
秦玉不敢说话,默默地扒了两口饭听着英莲父亲义愤填膺谴责贪官。
好半天,大叔惋惜道:ot;可惜了江大人这么一个为民做主的好官呀!如今朝廷昏聩,秦党蒙蔽圣听,只手遮天,多少忠臣良将遭其陷害?
若是让秦狗落在我的手中,我定不轻饶了他!ot;
大叔一张将碗砸在桌子上,“砰”的一声巨响。
秦玉被吓得手一滑,差点把碗砸地上,好不容易保住手中的碗,却被一口饭噎在了喉咙中。
痛苦的掐着脖子,脸色胀红干瞪眼。
英莲瞪大眼,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大叔看他这样忙道:“诶哟,小兄弟,对不住,大叔一时激动吓到你了吧?”
洛枭轻轻握住他不停颤抖的手腕,倒来一碗水递给了秦玉,秦玉接过猛地灌了一口,这才缓过来。
连忙对他摆摆手:“没事,只是一不小心,吃饭噎着了。”
“嗨,饭管够,吃那么急干什么。对了,你们是从京兆而来,不知可曾听闻秦简那个大奸臣?”
“额,自然是听说过的。”秦玉端着饭碗的手在不停的颤抖:那个大奸臣就是他爹!
“你们可知他住在何处?若我一日得到机会,定要取了他的狗命,为民除害!”
“这个……高官贵族所居之地,寻常人不得靠近,故而不知道。”
大叔叹息:“可惜了……”忽然想起:“对了,来了这么长时间,一直忘了问二位姓名?”
秦玉瞬间紧张起来:“明镜,我叫明镜,大叔便直接唤我名字就好,”他指了指旁边的洛枭:“他叫洛乘鸾。”
“哈哈哈,文化人家取名就是不一般,好听,”大叔对他们抱了个拳:“明镜小兄弟,乘鸾兄,我姓王,粗人一个名字不好听,你们唤我王叔就成。”
洛乘鸾微微晗首。
“王叔。”
秦玉尴尬地笑着喊了声,只觉得刚才这一噎,把准备了一箩筐的话全给噎了下去,只字不敢再提。
瞥了一眼洛枭,见他眼中竟隐含笑意。
不由得在心中暗骂:还幸灾乐祸上了他!
桌子上的东西刚收拾完,就有人敲门。
邻居李大妈提着一篮子鸡蛋来到门外:“英莲他爹,在家吗?”
大叔忙迎接上去:“李大妈,您来啦,来来快进来坐,您这是干什么,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啊?”
李大妈精明的目光笑盈盈地从洛枭身上扫过,更加笑得开的花,将一篮子鸡蛋放在桌子上,拉着大叔说:ot;这么晚来实在是打扰你了,这不是听说你家来了两位贵客,这在大山里可稀罕。
所以就来看一看,问一问,你一个大老爷们带着个小闺女,定是没有我们这些妇道人家做的周到,要是有什么难处啊,尽管跟我们说,邻里邻居的,大家都搭把手帮帮忙也是应该的。ot;
大叔也是个精明人,见李大妈如此殷勤,便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这么多年,多谢邻里邻居大家伙们帮忙照顾了!”
“哪里哪里,远亲不如近邻……”
走过了寒暄,开始进入正题。
李大妈笑盈盈的问道:“两位客人是哪里人,多大岁数,有无婚配?”
虽然嘴里问的是两位,但眼光一直的盯着洛枭。
一听到有人问婚配,秦玉高高兴兴地说:“我今年十六,燕京人士,尚未婚配。”
李大妈笑着摆摆手,暗暗指了指门外站着的洛枭:“不是问你,是问他。”
秦玉顿时收敛了笑,面无表情:“不知道,您去问他去吧。”
然后气冲冲地出门,转身回房。
行至走廊上,天上忽然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雨滴穿林打叶,点点滴滴落在阶前,十分动听。
他才想起,这一转眼又到清明。
他站在窗前听雨声,有人开门进了房。
他生着闷气呢没有搭理,忽而身子一紧,陷进了一个炙热的怀抱,替他驱除雨夜湿寒。
他偏头看了眼自身后抱着他的人,少年人依偎在他耳畔,微弱的光照下,只见得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下垂,遮挡住眼底情绪,鼻梁如山峰般俊挺:ot;做什么抱着我,不是有人给你介绍姑娘么,去抱你的姑娘去!
我是真不明白,小爷貌似潘安,英俊潇洒,哪里不比你这根楞头青破木头强,怎么一个个都看你好?ot;
洛枭轻笑一声,偏过头,用鼻尖轻轻蹭了蹭他侧脸:“我看你好。”
秦玉愣了下,心中好似无数道温热的泉水涌入,瞬间将它软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