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该!
步青云身子刚离开树干,眼看就要逃脱成功,千年古树长满青苔,淋雨更是湿滑,脚下打了个滑,差之毫氂失之千里。
脚腕一紧,被抓着拖了回去,腰上一沉闷哼一声又给按回树上,力气大到他骨骼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要不是下半身还有知觉,步青云甚至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腰就这么被按断了。
这还不算完,遥泽膝盖压住步青云的腰,将他双手举上头顶,就扯下腰带欲要将双手绑在树干上。
步青云冷笑:这个人真是疯得一丝理性也无,笑话,就凭这个也想绑得住他?
手上的绳子燃起了火。
出乎意料一下不曾烧断,他不由暗骂:这里是天界,天界的雨非凡水,竟然对他的三炎心火有压制作用,压制只是微弱的,腰带稍微多坚持了一下很快便被烧断,重获自由。
遥泽却好像被他的不听话惹怒了一般,压制更强。
遥泽强横,步青云亦非毫无抵抗之力,两相抗衡,“咔嚓”一声,树枝再难以承受,终于折断。
失重感传来,周身落入不知什么时候笼罩而来的黑暗中,步青云想调动灵力,却惊恐地发现他竟然感受不到自己的灵力?!
怎么回事?明明刚才都还正常!黑暗里空气很浓稠,气压沉重,落入其中仿若落入水中,缓解下落的冲击力。
平稳落地,失去灵力倚傍难免心慌,不过多年来千难万险的历练早已练就他临危不乱的习惯,首要站起身来观察四周环境。原来的森林山石树木哪里还在,四面瑶台琼室明晃晃渊蜎蠖伏,神霄绛阙气势雄伟却压抑憋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地面干爽,好像那一场大雨不曾来过,心中产生一个念头:幻境?
是意外,还是有人幕后操纵,将他带到此地之人是否与魇住遥泽以及改造□□仙源,亦或可以算上此前在修真界兴风作浪的是同一个人?
兴风作浪如此肆意猖獗,却遮遮掩掩不见天日,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纵观这气势恢宏的宫殿,纵使雕梁画栋,也未能减轻半点沉闷凄寒,素色的纱帘随风舞动,四下无人,风寂寥地穿堂过户。
春日暖风,为何他身上一阵阵发寒,尝试着离开此处,穿过重重回廊复阁,始终还是一遍遍地绕着圈子,徒劳无功。
宫阙深处似有还无传来压抑的痛苦喘息,不由自主被声音吸引过去,重重纱幔后若隐若现藏着两个看不清的浅淡身影,如梦似幻,不像真实,只是残像。
先是听闻严肃冷厉的斥责:“凤殊,你为夺妖王之位,与天帝勾结谋算本君,不惜搭上亲弟,如今身为本君侍妾,竟还敢与花神有染……”
“我没有……我没有!”回答的话语断断续续字不成句,声声泣血,似是在经历什么可怖折磨,被逼到崩溃的边缘。
“这么说,给本君与凤鸣下情丝引的人不是你?”
“不是……”
“与天帝合谋,为夺妖王之位助天帝削弱本君的不是你?”
“唔!”
“勾引花神逃离昆仑的也不是你?”
“没有……”
“那你告诉本君,什么是你?”
每问一句,声音里的痛苦更上一层,散落下来垂地的青丝随着动作凌乱摇曳,直到最后,再没了声息。
恰巧吹来一阵风,纱幔被风掀开一角。
匆匆一瞥,步青云瞬间被惊得倒退到门口:云崖?!他怎么会在这里?不,这不可能!
这个人不是云崖,怎么会与云崖如此相像?
“云崖”轻抚床上之人耳鬓湿透的长发,挑起一缕轻嗅,“今日只是剔你妖骨,若是还敢跑,本君必要领兵踏平你妖界,翻天覆地也要将你抓回来!乖乖在此养胎,少作痴心妄想。”
说着,从帐中起身,“来人,即日起,凤殊禁足于陨玉宫,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内,违令者杀无赦。”
“云崖”从帐中走出,纱幔被掀起,惊鸿一瞥,露出了床上昏迷过去那人面容,正是此前在妖界见过的,姚姐大皇子,凤殊。
一切实在是太巧合了,“云崖”还有“师尊”与昆仑、天帝如此相像,到底是何干系,他们他对自己行径古怪莫非是因为自己长得肖像此人?
再看时幻境已然变化,云崖与床上那人一并消散如烟,步青云追了几步想要再看清楚些,已然来不及,掀开纱幔的瞬间,猝不及防对上一双满是煞气赤红的眼,那眼睛死死盯着他,眼中魔性与兽性,盯得步青云直毛骨悚然。
遥泽!他与自己一起从树上掉落,为何会突然消失,此时怎么又突然出现?
遥泽的表情极为痛苦,眼中有挣扎,好像被什么刺激到,也像被什么控制着,眸色忽明忽暗,理智与恶念拉扯,最终还是化为一片血红,仍旧盯着步青云,嘴里念叨着:“青云,你是我的!是我的!我不管什么前世今生、我不管什么天界妖界,你是你,凤殊是凤殊,他们弄丢了凤殊,想从你身上找回来,做梦!我不准!我不会让任何人抢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