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师弟颇有些难以启齿,他小心翼翼地左右探看了一番,方才凑到师兄面前,将当初的事情细细说来,最后,他总结道。“李道友喜欢大师兄,所以,你以后别说李道友居心不良,害死师兄了。”
唉,千错万错,都是那魔头的错。
分开了这对有情人。
听了师弟一席话,温易非但没有解开疑惑,心里越发觉得古怪了,“你们,为何都不觉得奇怪?李修凡活着,就是最大的疑点。”那么近的距离,这伤势,不可能……
就算李修凡当真爱慕着师兄,可他平日里也没听师兄提起过这号人物,八成是对方单恋。
难道,就凭对方当众拥吻了师兄,师兄没有拒绝。
就能说因为对方爱慕师兄,所以绝不可能杀害师兄,因此,来洗脱对方谋杀大师兄的嫌疑吗?
再说,即便是爱,也还有因爱生恨。
他怎么就错了?
师弟责怪地看着钻了牛角尖的男人,“师兄,你对李道友偏见太深了。分明是两人共同御敌,李道友也受了伤。好,假使李道友从中使诈,企图害死了重伤的大师兄,可师兄被大魔头自爆余波掀飞,被李道友接住,这段时间,师兄还是意识清醒着的。”
“如果李道友真的做了什么小动作,以大师兄的本事,难道连发个信号的力气都没有了吗?”
更何况,那人亲吻师兄尸体的时候,悲恸麻木的神色绝不是轻易能演出来的!
冲破世俗的爱恋,需要多大的勇气,如果这都不算爱,那他们这些人完全就是无情无义。
“我知道了。”看出师弟已然被那李修凡所迷惑,温易按捺不说。心里下定主意,查出真相,还师兄一个公道。
如果我爱他,就不会舍得伤害他。[李修凡]抚摸着顾时真的灵牌。
若是不爱,一身修为何来?
“你在干什么?”沉浸在悲痛中的男人感觉不对,上前阻止。
然而,[李修凡]的动作更快。染血的法器拴住了灵牌。
这是?!
“不好,他要结婚契。”怎么可以!
冥婚是不可能……
契约已成。微弱的牵连扎在心里。
天空骤然出现大片红霞。
果然,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粗糙的指尖抚摸着光洁的灵牌。
你拥有世间所有的善,我承受着无端的恶。
我算什么?
哈,就算这样,似乎更加爱你了呢。
世间的另一个,我。
“他,是我的。”扯掉披在身上的白衣,谁要当狗屁君子,[李修凡]抱着灵牌,一步一步往外走去,绯红的衣衫仿若喜服。
“你疯了?!把时真的灵牌交出来!”
无数人阻止,无数人被不断攀升的灵气击飞。
直到……
“紫霄仙尊,快拦住他,李修凡……”
门外,是神色复杂的长者。
门里,是抱着灵牌的绯衣男人。
“我该叫你什么?”[李修凡]停下脚步,笑弯了双眼,“师尊。”还是,师公?
你在透过我,看向谁?
顾时真,还是……
你一生的污点?罪恶之首?
[李修凡]讽刺一笑。
紫霄有些恍惚。
回过神来,他神色复杂。
孤阴不生,独阳不长,阴阳离决,精气乃绝。
这般道理,他竟现在才领悟。
太迟了。
“大胆!”还敢厚着脸皮喊师尊,做出这种强迫之事,卑鄙无耻。“时真绝不会和你成婚!”
知道旁人误会了什么。
紫霄沉默,暗叹,“是我错了。”
“是吗?”[李修凡]不置可否,微笑,“这话说的,好像晚了点。”
我等着你杀我,顾时真。
你我,至死不休!
“时真不要死……”李修凡猛地睁开双眼,跳了起来,“砰。”撞到了床顶。
“……嗷呜。”眼角渗出一滴泪水,少年痛的捂着头,红着眼,翻身下床,缩成一团。不仅是痛的,还有羞愧可耻,伤心难过。失去时真的痛苦绝望仿若还残留在心里,他揪着胸襟,像被雨水打湿羽毛的雏鸟,瑟瑟发抖。
强烈的情绪在心头翻涌,怎么会这样?
梦到如此真实的预示,他心里慌乱苦闷。修士的梦境从不是无的放矢,所有梦境联合起来,他终是明白,他从前梦到的人根本不是他自己,是时真,寻到的机缘亦属于时真。
这一刻,李修凡觉得自己就像卑劣的小偷,机缘巧合之下,窥伺了他人的人生,夺取了他人的机缘,还大言不惭地跑到正主面前,说要做一辈子的朋友。
以后,竟然还会和时真反目成仇。
完全被这个震撼的信息蒙蔽,混沌的大脑没有更认真地对比着梦境与现实的差别,只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