载满人的大巴这时开到了门外,李未末赶在那群人下车之前拿着房卡也离开了大堂。一晚上韩拓再没有新的消息或电话进来,反倒蔡鹄宇先打了过来。“嘛呢你,这么久才接?”蔡鹄宇一贯吊着嗓子跟李未末吆喝。李未末拨拉着还有些潮的头发出了卫生间,手机夹在脸颊和肩膀之间,检查门锁和房间里有无摄像头。“我没在家,”李未末对电话那头的蔡鹄宇说,“在崇明出差呢。”这实在是非常稀有的情况,蔡鹄宇必然刨根问底,李未末简单讲了一下,电话那头激动起来。“富二代,明星,网红,奢侈品,上流摄影师,下流录像师”蔡鹄宇说:“这是要搞崇明版天上人间哇。”李未末心想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什么时候说过这几个词,遂无语地驳斥道:“蔡大眼儿你脑子里成天都在想些啥颜色废料,正经一点行不?”“是你平时对这个社会太不关心,”蔡鹄宇说:“我问你,就你原先租的那房,对,就北x西路上那个,旁边几百米远就是上海鼎鼎大名的白马会所你知道嘛。”李未末一呆,“这我还真不知道”“你当然不知道,你知道个啥,”蔡鹄宇也无语,掐着喉咙模仿李未末的语气,“你每次经过都只会问我,‘你看这个翻译好搞笑,want want pza’,要么就是‘里面卖旺旺雪饼么?可是我不爱吃雪饼,我喜欢吃仙贝和lonelygod(浪味仙)——‘”李未末怒,“老子从来不这么讲话!”又说:“一个岛而已,能搞什么天上地下的,对方是正经拍摄团队。”“岛怎么了,霓虹岛不是岛?一点儿不妨碍人家发展多元化原始推进运动,”蔡鹄宇叹气,“早知道你有这机会,培训完我还不如多请几天假和你一起去见见世面”挂了蔡鹄宇电话,李未末趴在床上,虽然嘴上说的肯定,听了那些话心里也忍不住犯嘀咕:不会真要搞那一套吧?他从床上下来,准备找个人先探探口风。罗豪忡他肯定不会去问的,那人所有的废话里有句话倒还中肯,——他在李未末心里就是一个自我感觉良好的花花公子。他真想让罗豪忡别再“末仔末仔”的叫他,听着跟蛋仔派对似的。李未末一个人都不认识,想来想去想到早上大巴旁那个西装男,对方要核实他身份,估计是品牌方负责协调的专员,而且肯定在他走后,已经确认过了。可是他即不知道对方的名字和房号,也没有对方的联络方式,总不能一扇门一扇门挨家挨户敲过去吧。就在李未末准备发信息给陈琪让她的联络人把对方的联系方式发给自己时,有人敲他的门。李未末凑到猫眼前一看,恰好就是那位西装男。
比起早上,西装男的态度明显客气了许多,加了李未末的微信,把他拉进一个群里,最后还说李未末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找他。李未末问西装男有没有关于这次拍摄的前期资料,或者风格内容草样之类的,他可以现在就看起来,构思文案。西装男已经从联络人那里打听到了李未末的作息,闻言笑着让李未末不用着急,一切都要等团队的主心骨,瑞士来的总摄影师sauel,以及这次广告宣传的女主角,代言人陈蜜圆,明天到场之后才能具体敲定。“等晚上他们收工之后我会把相关材料发给你。”西装男说。送走西装男,关好门,李未末突然感觉无事可干,闲得发慌,又拿起手机,给韩拓发信息。【未末不是末末】:睡了没?【hp】:睡了睡了还能回信息?李未末撇嘴,把手机丢到一边儿去了。作者有话说:韩拓:want want 要 要——长夜漫漫,李未末精神正好,他觉得得干点什么,打开笔记本电脑,看到邮箱里躺着两封未读邮件。一封来自李未末的母校,上海市xx高中12级校友会,邀请各班同学于明年元旦前夕,12月31号晚,前往xx餐厅参加同学聚会。注:仅限同届毕业生,好友免带,配偶免带,子女免带。这样的邮件李未末每年都能收到,但他一次也没参加过。其实上高中时,除了韩拓,李未末也有几个聊得来的朋友,比如告诉他韩拓在大学的发明拿到专利奖的那位就是其中之一。只不过毕业后大家各奔东西,各有事忙,李未末又是个懒得花精力去维系感情的较孤僻性格,渐渐的就与这些人走散了。至于其他同学,李未末更是连名字和长相都记不清了,根本没有强行再聚的必要。李未末下意识就要像以往一样,把邮件拖进垃圾桶里,鼠标滑倒一半顿住。——万一韩拓想去呢?万一他拉自己一起,要去么?李未末暂时想不出答案,摁住鼠标的手指松开,把邮件留在了收件箱里。还有一封是李未末兼职的那家位于香港的纪录片公司发的,对方非常满意上次的翻译,说几乎不需要任何校改就可以原稿上传,并表示公司最近合发的几部国产片出了内容更详实的衍生作品,需要翻译成外文,译者有署名权,问李未末有没有时间和精力接。活儿来的这么顺利老实说让李未末很是惊讶,毕竟现在翻译市场,尤其英语这块,早就已经人才饱和。再加上ai普及,许多专业译员都转去了别的行业,留下的也是僧多粥少,十天半个月接不到一笔,试译因为各种原因不通过,或者辛辛苦苦译完被找借口拖欠尾款的,比比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