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起对方来势汹汹的口气,“单纯清秀”又忍不住为韩拓担忧。“那人听着不像是担心韩先生,倒更像讨债的怕债主钱没还清人先死了”“单纯清秀”忐忑不安地又望了一眼检查室的方向,希望她没有给恩人又带来什么大麻烦才好蔡鹄宇睡眼朦胧从卧室出来的时候正看到李未末正把线裤往头上套,发现没有给脑袋出去的口又忙手忙脚脱下来,单脚蹦跶着把裤子套上它该去的地方。蔡鹄宇看了眼时间,早上七点半,纳闷地问:“这个点你去哪儿?不睡觉了。”李未末已经在一脚蹬鞋一手往脸上戴防晒口罩同时一手拨开门闩,前额的头发垂下来一些挡住了眼睛,侧脸隔着厚厚一层布料看不清神情。“我出趟门,有事电话联系。”他的语调轻而快,听上去似乎不是什么大事,最后还抬头冲蔡鹄宇扬了一下,露出的眼睛眉毛貌似也在脸上平顺的舒展着,随即就被墨镜遮住。李未末的脾气,如果还有闲情跟你你来我往吵吵嚷嚷讲几个粗词,说明这事还没进他心里,不算什么大事,有的救。反之就是蔡鹄宇迅速明白过来这事八成了不得,但他一句“要我陪你去帮忙么”的要字还没说出口,李未末已经消失在视野里了。李未末旋风一样刮出门,大门“砰”的一声落锁,蔡鹄宇立在客厅,替好友忧心了五秒,半晌缓缓露出劫后余生的喜悦:“也就是说,今儿不用吃全菜宴了?yeah重油重辣大爷我这就来——”这个点小区门口拦不到出租,李未末头一次加钱叫快车,但就这几分钟的功夫,也像准备随时起跑一样绷着脚趾头在等。“xx医院,师傅麻烦快一点。”要不是李未末还不想在到医院之前先被交警拦下来,他恨不得屁股底下这辆车开出火箭炮的速度。他微弓着身体,完全无法放松下来,手指抓着前座椅背,指甲嵌进海绵里,眼睛越过副驾直直盯着前面。太阳已经升起来,带着热度的明亮阳光透过车窗玻璃照在李未末身上,这人人都喜欢的讨厌晴天此时此刻更加令他烦躁。司机对李未末全副武装,一句话不讲的模样有些膈应,但乘客加了钱,也没什么好说的。等红绿灯的时候,司机装作不经意往后座悄悄看了眼,虽然乘客戴着墨镜但也能看出对方在盯着红绿灯倒计时数秒数,去医院的人十有八九都是急的,司机见李未末对他的注视没有反应,便放开胆子细细打量了一番。对方包的严实看不见脸,但这个身形打扮还有帽檐下面露出打着卷染过的头发,和一点过分白皙的皮肤
司机心想,我该不会拉了个小明星吧?鼻假体掉出来了赶着去医院修复?可刚才那小区也不像是有钱人住的地方那头司机乱猜,这头李未末从起初什么都不想只想马上出现在医院,稍微定下心神后也开始思索些有的没的,比如韩拓和那个“单纯清秀”俩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比如自己是不是应该去学下开车考个驾照?再比如韩拓残了瘸了他该怎么办,要不要照顾他,韩拓会不会让他照顾?他连饭都不会做。那个“单纯清秀”在电话里说人还活着,那最坏的结果无非是植物人或者高位截瘫李未末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自己能不能接受,答案显而易见是不能的,绝对不能!韩拓就是少个指甲盖他都不能接受。李未末松开座椅后背,转而低头去捂自己的脸。直到司机开到医院门口,也没有再抬起来。与此同时,被判死刑无期徒刑没有缓刑立即执行,已经高位截瘫的植物人患者韩先生,正从医生手里接过化验单和留院观察通知,缴费单则被候在一旁的“单纯清秀”矜持地抢先接过,随意瞥了眼后一眼淡定地往嘴巴里倒了一口依云。“你别客气,这钱我应该付的。”“单纯清秀”捏着缴费单对韩拓说。送到医院的时候韩拓就同“单纯清秀”讲让她回家去,但“单纯清秀”坚持要留下来确定恩人没事,并负责所有的医治费用。韩拓于是也就没再客气,做了一通全身检查,搞了大半个晚上一直到早上才刚刚结束。“哦对了,”“单纯清秀”正要往外走,猛然想起一件事,“刚才医生给你检查的时候有人打电话过来,是”“单纯清秀”依稀记得那个号码是有来电显示备注的,但是是一长串字母,她也没记住。“我知道了,谢谢。”“单纯清秀”把装着手机的外套递给韩拓,出门去交费。韩拓打开通话记录,看到二十分钟前果然有一通来自wlpxgbb的来电。韩拓不由得高兴起来。就是通话时长让他有些意外,所以他们已经在电话里把情况都讲了?很明显韩拓没有考虑到对话双方之间还存在相当长一段的沉默时间。韩拓退出通话记录,打开微信对话框,李未末那句等他回来一起吃饭的留言显现在屏幕上。是的,韩拓的理解力就是这么精准,能够透过菜多放坏的表面看到李未末傲娇的内心。适当欲拒还迎真的会起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