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一样。”韩拓不接受这个说法,为了睡正宫主卧脸都不要了,“我们一起长大,我喜欢你在追求你,而你对我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李未末觉得韩拓简直有点丧心病狂,他都想捂住耳朵,或者缝上韩拓的嘴。蔡鹄宇踩着青蛙拖鞋循着爱情的酸臭气息过来,脸上挂着眯眯笑客气地提醒,“哥们儿,虽然我无所谓睡哪间但咱也得讲个先来后到对不对?你说你们一起长大,你在追求小卷毛儿,但小卷毛儿大学的时候我可没在他身边见过你,也没听他提过你的名字。”“正式自我介绍一下,”蔡鹄宇挺起胸膛,只是胸肌厚度实在说不上有多少威慑力,李未末无语地又扶额盖住眼睛,不忍直视。“蔡鹄宇,鸿鹄之志的鹄宇宙洪荒的宇,上海xx大学外语系12届,入学军训与李未末相识于微时,是小卷毛儿的好哥们儿”说到这里,蔡鹄宇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起来,眼珠在韩拓脸上打转,似在观察对方的反应,字正腔圆地说:“还是他的初恋和前男友。”颔首致意,补充一句:“和平分手,仍是亲友。”李未末觉得自己急需两套针线。蔡鹄宇对韩拓看向自己的神情,肉眼可见的从漠然降至阴沉十分满意。蔡鹄宇伸出自己的左手,“一个关系铁磁的初恋”再伸出自己的右手,“和一个多年不见的追求者”然后眨巴眨巴无辜的大眼睛,一副“老子就是来当绿茶怎么滴”的模样,问韩拓,“你觉得咱俩谁更有资格睡主卧?嗯?”蔡大眼儿你到底是来解围的,还是来搓火的?你扮的不是绿茶是茶砖吧!?韩拓表情冷漠,“既然分手了,不管什么原因,前任就是前任,没有资格挑三拣四。”蔡鹄宇:“那我毕竟有过,你这个揣着不轨心思有非分之想的才更没资格!”韩拓:“我们从小就睡一个被窝,阿姨也知道,对不对末末?”蔡鹄宇:“呵怕你?我们大学四年都是到对方宿舍混住的,睡一个架子床怕掉下去都得紧紧搂着对方呦——”韩拓:“哼,我们是光屁股睡的,难道你们也是?”蔡鹄宇:“当然——?”蔡鹄宇扭头看李未末,青蛙大眼带着不可置信,“光屁股?”李未末觉得参与这两人的争论不仅幼稚而且掉价,但还是鬼使神差地回答了,“幼儿园。”“切,”蔡鹄宇瞬间又找回了场子,信心满满地回到战局,“我还穿过小卷毛儿的衣服。”韩拓:“末末穿我的衣服到现在。”
蔡鹄宇:“小卷毛儿救过我,把我背去医务室,他对我很重要。”韩拓:“因为末末我才没被人贩子拐走,他是我的英雄,我爱他,就算他现在暂时没法接受我,这一点也永远不会变。”被两人吵得头痛的李未末听到这句话倏然抬头,表情因茫然而变得空白,直愣愣地望着韩拓,嘴唇开合两下又闭上。他就这么,这么容易地把这句话讲出来了。到底有几分真心?其中爱意占了几分?友谊和感激之情又占了几分?虽然这么想,李未末的心跳还是不受控制地加速。局势似乎在向韩拓倾斜,蔡鹄宇抛出致命一击,“我们差点就亲上了!初吻!”“那不就是没亲上,”韩拓心情立刻好了许多,人一高兴就容易说漏嘴,“但我已经亲了。”这次是李未末和蔡鹄宇一起瞪过去,“——胡说,什么时候的事?!”收回不可能,李未末应该也不会现在更他置气,韩拓索性坦白,“就叫你起床去医院那次。”趁他睡着李未末下意识就想去摸自己的嘴唇,回忆那是什么感觉,余光瞥见蔡鹄宇已经调转枪口在瞪他,反应过来赶紧放下手。蔡鹄宇被激起了家族血性中的斗志和胜负欲,为了压韩拓一头已是破釜沉舟口不择言,“我和小卷毛儿,我们俩都有病!”此话一出,李未末看蔡大眼儿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名弱智。这是什么自损一千伤敌零点零零零一的智障方法啊!韩拓那边却罕见的沉默下来,既没有驳斥,也没有嘲笑蔡鹄宇的话。李未末觉得对杠差不多了,举起右手提出他刚才就想说的解决方案,“要不你们都去睡主卧?我还少洗一个单子。你们可以睡一个被窝,搂得紧紧的,也可以光屁股,都随你们喜欢好不好?”这下蔡鹄宇也不吭声了。过了几秒钟,又开始作妖,摸着胸口对李未末说:“我感觉心脏好像有点不舒服”“我睡这间。”韩拓突然开口,朝客卧迈了一步,算是妥协。“还有,”韩拓看了看李未末,对蔡鹄宇说:“你别叫他小卷毛儿,他不喜欢类似洋娃娃的称呼。”这个蔡鹄宇确实没注意过,他和李未末互叫外号早成习惯,闻言有些呆地问:“你不喜欢怎么没跟我说?”李未末从小是不喜欢被人当成洋娃娃称赞漂亮可爱,他是个男人,虽然感叹的人大多和蔡鹄宇一样并无恶意,但心里仍然不受用。被韩拓点出来,李未末才意识到似乎只有蔡鹄宇这么说的时候,他不会真的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