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番话说得决然,充满了斗志、杀意与愤怒。
宋真喟叹一声,过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宽慰道:“你还年轻,只要能活下去,总有砥砺修为大仇得报的机会。记住,不要死在你的敌人前面。”
孙康咬紧了牙关。
乾符六年秋猎之前,孙氏就有了两个王极境,皇帝因此看重他们,暗中扶持他们与赵氏抗衡。孙氏家主孙蒙,也曾野心勃勃的想要染指大都督之位。
国战之前,随着孙康成就王极境,孙氏一门已是三名王极境。
那是孙氏最为辉煌的时候,举族上下,都认为这是孙氏大兴的征兆,故而从耄耋老人到垂钓孩童,人人奋发。
熟知世事难料,孙氏从云端跌落尘埃,只是一夜之间的事。
北胡攻打山海关时,仅仅只用了半日,就杀入关城。
激战中,孙氏老祖宗孙乾当场战死,家主孙蒙也就是孙康的父亲,为了掩护他撤退,也是重伤被俘,如今还在敌营,生死不知。
孙氏三个王极境,眨眼就只剩了他一个。
而孙氏举族修行者,也在那一战中被屠戮近半,孙氏就此根基大伤,家势大衰,再也不复强盛之貌。
孙康跟北胡有如此浓烈的国仇家恨,这回上了战场,而且好不容易不用再面对敌我力量悬殊,大军只能溃退的情况,自然是想要跟对方拼个你死我活,以求报仇雪耻。
众人来到郓州附近时,从半空落了下来,隐蔽行踪悄然向黄河靠近。
他们特意选择了人烟稀少的地带,乘着小舟渡河,向松林镇一线的方位赶去。
一路上众人都是贴近地面滑行,只在有在深处山包林子和非常必要的时候,才登高远眺,为的是尽量不暴露自己的王极境气机。
事情进展得很顺利,在深入黄河对岸后,没两个时辰,众人便通过官道上的车马痕迹,追索到一些不起眼的城池。
通过层层北胡修行者监控,靠着非凡手段避过对方的甄别,混入其中后,他们没费多大劲,便准确发现了大量集结待命的北胡军队。
“这一路来,我们已经发现了数座这样的城池,仅仅是这里面的胡人兵马,就已经接近十万!
“等到战争开始,他们真正行动的时候,这里的兵马足够作为进攻郓州的第一梯队!
“而在他们渡河作战一二十日后,从卫州方向驰援过来的北胡大军,怎么都可以作为第二梯队投入到战场。”
孙康作为将门孙氏最杰出的年轻俊彦,霎时就根据现有情况,推断出了北胡的战事部属,这让他的面色格外肃杀:
“鲁王殿下,北胡主攻的方向绝对是郓州,不然这里的兵马没有必要隐蔽集结!我们现在可以将消息传回朝廷了。”
宋真对孙康的判断当然认同,不过他并没有立即下令众人快速撤离,而是沉吟着说出了一句话:“老夫现在只疑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为何我们渡河之后,一个北胡王极境都没有遇到?”
“鲁王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