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洁装模作样想了想,没有表露过太高的智慧,泄气道:“臣妾猜不到。”
宋治被赵玉洁可爱的模样逗得哈哈大笑了三声。
其实宋治的抉择很简单。
一切都要看北胡大军是否好战胜。
如果容易,那就不必给赵氏地方大权,如果不容易,必须要仰仗赵氏,那就只能捏着鼻子先认了再说。
在目前形势下,如何确认北胡大军好不好战胜?
评判标准只有一个。
王师有没有能力立即反攻河北地。
如果靠汇聚在汴梁、郓州之地的防御使军队,就能成功反攻河北地,有击败北胡大军的机会,那晋地雁门军的份量,就只是一支军队而已,配合王师正面作战就行了,不必有地方军政大权。
如果防御使的军队,不能正面跟北胡军匹敌,暂时无法靠自己反攻河北地,只能依靠黄河天堑防守,那么雁门军就如魏无羡所说,是国之手足,绝对不能出现什么闪失。
为了大齐能赢下这场国战,宋治知道做什么做什么最有利于时局。
为此,宋治前两日已经下令郓州的防御使军队,趁北胡立足未稳之际,渡河袭击。
算算时间,今日也该有战报传回了。
黄昏时分,宋治还未离开赵玉洁的宫殿,就接到了战报。
读过军报,他饱含期待的眼神,在刹那间暗淡下来。
从郓州出发,渡河反攻的防御使军队,在攻打城池的时候,被北胡精骑进攻侧翼,五万人的步骑大军,没能挡住万余骑的攻势,战败了。
地方防御使的军队,战力高于禁军,宋治很清楚这一点,这是他敢于做这个尝试的原因。
没想到这支在他看来,属于防御使军队中的精锐,被他寄予厚望的军队,在拥有兵力优势的情况下,还是以战败收场。
好在这只是一个试探性的进攻,后路早已安排妥当,这支军队才没有全军覆没,在得到接应后成功退回了黄南以南。只是伤亡依然惨重。
“陛下”赵玉洁见宋治不言不语,心里已经预感到了什么。
宋治安慰性的朝她笑了笑,“无妨,左右不过是一个试探罢了。”
说着,他起身离开。
当夜,赵玉洁接到两个消息。
一个消息是,宋治从她这里离开,就去了皇后的宫殿。
另一个消息,则是深渊传回的,复述了宋治接到的战报。
这晚,赵玉洁一夜未眠。
她知道,随着赵氏跟雁门军的重要性愈发突显,皇后在后宫中的地位也会日益高涨,她的处境已经不再美妙。若是日后皇后恢复了声势,以赵七月的性子,但凡有一点机会,她都会性命不保。
这让她不得不忐忑不安,不得不忧心忡忡。
第二日,赵玉洁接到消息:皇帝于晋阳设立河东节度使,在战时总览晋地军政大权!雁门军跟河东的地方军队,由此全归河东节度使节制,统称河东军。
三晋大地,位在黄河几字湾的东面,自古就有河东的称谓。
河东节度使赵北望,是大齐皇朝第一个节度使,拥有开设幕府,自主任命幕府官吏与军中将校的权力!
赵玉洁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眼前发黑,只觉得天地无光。
第三一五章 请君入瓮
在皇后赵七月看来,汴梁跟燕平差别很大。
这里虽然繁华,但兵荒马乱,如果说燕平代表岁月静好,汴梁便充满血腥杀伐。
燕平也有权力之争,只不过都是冷刀子杀人,到了汴梁,一切都变得躁烈直白。
对赵七月来说,没有哪一者更好或者更坏的说法,作为将门子弟,战争她没有道理不能适应,作为镇国公府曾经年轻一代的霸主,她早已习惯无惧一切,同时作为需要照顾弟妹,为弟妹遮风挡雨的长姐,她心思细密,也没甚么是承受不住的。
初冬的日子,寒风初来乍到,虽然并非十分冷冽,却已能让人感到不适,赵七月端端正正坐亭台里,一面饮茶一面俯瞰车水马龙的汴梁城。
因为长时间沉思的缘故,渐渐地,两道长眉好似变成了两柄利剑。
未入皇宫之前,如每一个青春年少的女子一样,她曾对自己未来的生活,充满单纯美好的向往,初入宫城那些天,她跟皇帝的关系还不错,算得上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
只是这八个字,对于夫妻而言并不是什么很好的评价,规规矩矩的礼敬表现出的,不过是彼此的疏离,远不如琴瑟和鸣、水乳-交融这些字眼来得正面。
彼时,赵七月还没发现什么不妥,平日里她努力尽妻子的本份,为皇帝下厨,照顾皇帝的日常,同时也尽皇后的职责,将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
对于两个之前并不熟悉的人而言,长久的相处才有可能换来彼此的亲密,赵七月本以为她跟皇帝也是如此。
可惜的是,之后不久,化名“吴媚”的赵玉洁近乎是以横空出世的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