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投名状?”李彦听到投名状三个字就感觉头皮发麻,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黄远岱晒然一笑,伸出两根手指,悠悠:“一者,一颗人头;二者,汴梁府主要寒门官员贪赃枉法、渎职犯罪的证据。”
李彦心跳一片紊乱,硬着头皮道:“下官下官不知道别的官员,有什么贪赃枉法的事”
“李大人身为汴梁府核心官员,若是连这都不知道,那你活着还有什么价值?”
黄远岱面色陡然一冷,目光锐利如剑,杀气犹如实质,从他身上如潮水般卷向李彦,“今天你到了我这里,要死要活都不是你说了算,你要是硬气,那就试试我抽筋扒皮的手段!”
李彦瞬间面如死灰。
黄远岱阴测测地一笑,露出白森森的牙齿,“李大人,跟你同行的四个官吏,都是元神境修行者,想必在汴梁府的地位不会低。此时此刻,我的人已经在刑讯他们,倘若你供述的童京等人罪行,跟他们有所出入,那么我一定会给你终生难忘的体验。
“你大可以怀疑我的刑讯手段,说实话,我也想把各种刑具用在你身上,毕竟严刑拷打之下出来的供词,怎么都要准确一些。而到时,我会让张大当家来主持对你的用刑。”
说着,黄远岱看向一旁的张京,“张大当家可愿帮忙?”
张京哈哈一笑,抱拳道:“乐意效劳!”
李彦顿时瘫软在地,只觉得天旋地转,日月无光。
他不明白,他怎么就突然落到了这步田地。
几个时辰前,他还在汴梁城的青楼里左拥右抱,接受富商的款待,收授对方贿赂的金银珠宝,欣赏闻名中原的花魁的舞姿,如今不过是几个时辰过去,他就从呼风唤雨的汴梁府大人物,成了别人的阶下囚,生死两难。
今天是什么日子?自己怎么会有这么大的灾难?
今早出门的时候,怎么就没看一下黄历?
这小小的杏花村,为何竟是自己的死地?自己之前怎么就完全没有发现?眼前这个阴险谋士的主人,到底是哪家的公子?!
徐相嫡子,还是镇国公嫡子?
难不成是那个近一年来,有过种种惊人之举的赵氏唯一家主继承人?!
随后,黄远岱临了的一番话,帮助李彦下定了决心,做出了选择。
黄远岱道:“只要李大人配合,我们达到目的后,绝对不会为难李大人,有了这回的交情,咱们也算是朋友了。百十年来,投靠世家的寒门官员还少了?他们中的佼佼者,哪一个不是大富大贵,成了人生赢家?”
李彦精神一振,好像在沙漠中看到了一片绿洲,此时此刻,他哪里还顾得上那片绿洲是不是海市蜃楼,他发自内心的希望、需要那是真正的绿洲,连忙屏住呼吸问:“敢问,贵公子到底是何人?”
黄远岱微微一笑,“赵氏公子宁!”
“果然是他!”李彦不由得睁大了双眼。
这一刻,他心中所有的疑惑都被解开,眼前豁然开朗。
除了那个扳倒刘氏、庞氏两大世家,让郑氏、吕氏家道中落,在别人都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揪出北胡公主的细作势力,在北境之战中表现惊艳的赵氏公子宁,还有谁有这个心性手段,有这个羽翼势力,能在悄无声息间降临到中原大地,在暗中陡然掀起这么大一股风暴,让他身陷囹囵毫无反抗之力,让汴梁府的寒门势力面临灭顶之灾?
这个赵氏公子宁,虽然眼下没了官身,但他丢失官身的原因,可不是履行职责不力,而是公然殴打了参知政事!
一言不合,连参知政事都敢打得满地找牙,还有什么是对方不敢做的?还有哪个寒门官员会被对方放在眼里?
他李彦区区一个四品地方官,对方又怎么会在意?
李彦心中再也没有任何犹豫。
他知道他根本没可能跟赵氏公子宁斗法,也没那个力量跟对方扳手腕,两人无论地位还是份量,都有着云泥之别。
同时他也知道,在黄远岱没有遮掩报出赵氏公子宁身份的那一刻,他就只剩了投靠赵氏这一条路。
倘若他不就范,知道了这个秘密的他,必然再无生机可言!
投靠世家,诚如黄远岱所言,这并非什么稀奇事。大齐开朝立国一百二十余年来,或自愿或被迫成为世家爪牙的寒门官员,何曾少过?
世家为了保证家族的强势与新鲜活力,吸纳寒门俊彦一直都是正常举措。
得到世家青睐娶了世家千金,从而平步青云改变了自身命运的寒门官员,也不是一两个。前些时候,当时还是新科榜眼、探花的唐兴跟周俊臣,都曾被徐氏尝试收服过。
也就是这些年来,随着皇帝扶持寒门官员的力度空前增大,收世家权柄的谋划渐渐显露,投靠世家的寒门官员才慢慢少了。
成为世家羽翼,李彦并无太多心理负担。
李彦,黄州人,祖上曾是地方大户,到他父亲这一代,家道中落。李彦年幼时,家田已经只有百亩。百亩田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