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香港市监的内幕交易调查结束之前,方卓现在还是相对被动的。
尤其,今天从开市到中午,晨星大股东梁公伟已经斥资买入公司的1000万股股票,把持股从268提升到276。
如果接下来梁公伟继续吸纳股份,一旦进入30界限,他将先一步发起强制要约,要是要约成功,那便注定方卓这边无法再取得控制权。
受大股东动作影响,晨星股价从179涨至1886港币。
因为今天这个新情况,易科收购团队内部也出现了一些看法上的分歧。
“我还是认为梁总这个举动更多是出于示威效果,是用来表示他对晨星控制权的决心。”
“我们都知道梁总创业的履历,他手上的资金必然不够充盈,如果跨越30的强制要约线,他需要展示全盘收购的资金,按现在的股价来算,最少94亿港币。”
“就算梁总拿出他的身家,又从银行拿到支持,或者从友商那边拆借,最终成功要约,拿到50股份,这些投入的成本怎么办?”
强制要约最低是拿到50股权在程序上就算成功,但资金上要筹备全部股权的价值,所以又叫强制全面要约。
发言的是易科投资的副总监段奋。
他扫了眼在座的同事,继续说道:“归根结底,晨星的市值是要由市场与业务表现来撑着的,即便梁总花那么大代价,晨星的基本盘没有改变,他后续怎么办?”
“况且,梁总也必须考虑一个情况,我们手里握着晨星14的股权,他要是敢那样做,我们反手在二级市场抛售砸盘,他的股份必然大幅减值,他又怎么办?”
“梁总需要考虑这一点,愿意给他钱的资金机构需要考虑这一点,愿意拆借资金的同行需要考虑这一点,所以,我说,梁总只是表态,绝对不可能抢先,他可能还会继续增持,但结果都是一样的,必然在30面前戛然而止。”
段奋完整的阐述了自己的看法,对手的局面很尴尬,有手段又有顾忌,怕方总来又怕方总走。
方卓见另一方还想说话,伸手结束了争执,点头道:“我也倾向于这样,梁总确实有魄力,但不至于押上那么大赌注,他是很生气,但不至于往自己胸口插刀。”
掌门人是对企业有控制欲,但他也是人,必然会考虑自己利益的。
换了另一个手持14股份的股东,或许也要考虑这份股份的价值,但是,方卓有信心,大家会对自己的财富有认知,也不会忘记今年一季度易科金融战里动辄百亿美元的起伏波动。
方卓虽然想低调处理涉及半导体的事,事已至此,真到了那一步,绝对不会手软的。
不玩了,那就都别玩了。
当然,对面也可以当作是心理博弈。
会议室里重新安静。
方卓思考了一会,开口道:“强制要约不到50必然失败,我们也必须考虑梁总设法规避港股规定又试图达到条件,他现在是276,如果不是他自己,而是受他影响的其他人,比如董事荣天行,他们吸纳够224的股份,我们依然是无法完成要约,这个一致行动人也不好说。”
董事会里的持股对方卓来说不是秘密,荣天行目前持股36,周忠晙持股42,就算只计算这两人,那就只需要再吸纳156的股票便够了。
这个156按现在价格计算是1466亿港币。
这样既不用筹措那么大规模的资金,也可以达成限制己方强制要约收购的条件。
只是,这可能会存在一致行动人的问题,但在这样的关头进行界定,港股未必能支持,也依旧存在一个时间的关系。
副总监段奋默默点头,方总反应很快,是懂玩弄规则的。
方卓若有所思地说道:“与其他们先搞一致行动人,不如我们先搞。”
另一个副总监立即说道:“港股对一致行动人的判断,如果没有相反证据,投资者之间不能有股权控制关系,不能在相互公司担任股东或管理,不能参股后对其参股公司有重大影响,这些都需要注意规避。”
也就是说,熊晓鸽、王风益这种关系密切的都不能出现。
方卓微微点头,没有继续谈这个话题,只是笑了一句:“想控制一家上市公司确实是有难度的。”
大家纷纷点头,雀食。
今天讨论的除了梁总的增持,包括他可能出售资产来反制恶意收购的焦土战略、召开临时股东大会重组董事会等动作都有所研究。
从长线来看,对方是会失败,但己方胜利之后能拿到一个什么样的晨星,这也需要衡量。
方卓挥挥手,起身示意这场研讨会结束。
会议涉及的有效手段,他再另外安排。
等到回了总裁办,方卓先默默喝了杯茶,然后才对秘书说道:“段奋这个人的逻辑挺清晰,能力也不错。”
刘宗宏笑着答了一句:“毕竟在金融大厂的履历都很不错。”
方卓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