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卓思索数秒,开了口:“我没怎么关注这个事,只是稍微听说了一些说法,怎么说呢,我觉得还是不要走极端,国企改制的过程中存不存在问题?可能存在。”
“但因此去说搞民企的有原罪,那也太极端了。”
“理论可以有各种说法,可我们企业的实际经营活动中往往不是非此即彼,就我个人来说,实践才是第一位的。”
不论是医科、易科、冰芯,方卓的行事从来没涉及过国企产权这一块,但如今有些郎咸平的拥趸已经在提原罪不原罪,他觉得这是不合适的。
再者,郎咸平这一波操作已经声名鹊起,格林柯尔也被调查,种种争辩应该也要接近尾声了。
方卓和了和稀泥,关于“实践”的说法还有更著名的一句猫抓老鼠,反正,他一心是要搞发展,互联网也好,半导体也罢,往前走就对了。
刘东朝松了一口气,觉得方总这个看法比较符合今天对他采访的印象,回答很稳妥。
他礼貌的和这位年轻总裁握了握手,感谢对方接受了采访。
方卓邀请《经济日报》这一行记者留下来吃饭也被婉拒,他回到办公室思索了一番今日的采访内容,觉得不会有什么问题。
然而……
易科总裁的一番话还是掀起了波澜。
《经济日报》是10月15号进行的采访,过了两天,冰芯这个半导体项目的采访内容在17号登报,方卓当天就看到了最新的报纸,仔细瞧了瞧,发现刊登的内容全是冰芯相关,没有最后那一番话。
这一天,方卓还觉得记者固然是年轻了点,报道上的事还挺严肃。
不成想,又过两天,10月19号的《经济日报》上出了一版国内企业家对当前舆论争执的看法,易科总裁方卓的言论赫然就在其中。
除了易科总裁,其他被采访的企业家也很有名,以国企单位的居多。
——“国企的产权改革当然要谨慎,不然容易造成国有资产的流失。”
——“我和顾邹军不熟,对他格林柯尔和科龙电器的操作不太清楚,既然已经有了调查,想必很快就会出结果。”
——“郎教授说的有道理,国企的家里有些脏乱,招来一个保姆帮忙把家里收拾干净了,她算是有功劳,可这个家能变成保姆的吗?这确实很荒谬。”
——“反对bo,不管其他人怎么样,我会为国家站好企业的这班岗。”
——“企业要发展,也必须遵循一定的规则发展,不能野蛮生长。”
大部分言论都隐隐站在了郎咸平这一边,相较而言,方卓稳妥的回应反而显得比较鲜明。
这就像“愿意接下任务的往前一步”,结果方卓没往前,其他人统统后退了一步,他变成了往前迈一步的人。
郎咸平的一部分支持者以“新左派”自居,他们既为郎咸平大声叫好,也积极的接受媒体采访对另一方进行辩驳,这次瞧见《经济日报》这样的报道,几乎立时就认为易科总裁在隐隐反对。
你说不要走极端?你凭什么来定义极端?你一个搞企业的懂什么理论?
你说国企改制过程中可能存在问题?那是可能吗?那是一定!
你说不是非此即彼?就是非此即彼!
上一个敢叫嚣着站出来的已经祭旗了,现在还有敢出来的?
然后,这群人研究了一番方卓这个搞企业的各种行径,挂号网、易科、新浪、冰芯……
啧,好像很难下手,挂号网似乎没什么盈利,易科是卖音乐播放器,新浪是互联网门户网站,冰芯刚刚开始搞……单纯从国企改制这方面应该一点牵连不上。
一群人一时之间难有什么实质性的攻击,倒是郎咸平又一次接受采访时被问及看法,他这位声名鹊起的经济学家笑着给予了回应。
“我知道方卓,知道他做的企业很成功,可能也正是这种成功让他对国企没有清晰的认识。”
“民企是能做的不错,是能去上市,可国企就不行吗?”
“国企同样可以做得很好,中国电信不好吗?它比民企差吗?”
这是郎咸平第一次提起方卓,是被记者问到了《经济日报》上的报道。
仅仅过了一天,郎咸平主动在另一家媒体面前第二次提及了方卓这位年轻的企业家。
“我了解过方卓,知道他成功的运用资本手段控制住了新浪。”
“这是一起经典的商业案例,可对国企而言就必须牢牢掌握控制权,不能像新浪那样沦落到门口的野蛮人的手中。”
“不要误会,这个野蛮人不是形容个人,是形容恶意收购者。”
“当国企不想出让控制权,管理层又以种种方式来完成这一目标时,这样的管理层已经化身门里的野蛮人,这是必须要防范的。”
又过两天,郎咸平在接受搜狐专访的时候第三次谈到方卓。
“新浪的方总说实践才是第一位的,可实践也得有理论指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