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又急忙去关门。
关门上刚响起,陆港归就一口鲜血吐在了地上。
“陆爷爷!”小明惊叫起来。
陆港归喝道,“别说话,什么也别说,去给我弄点水来。”
“……好。”小明惊恐不已,只能按照陆港归的吩咐去做事。
陆港归接过他递来的水漱口,又才在小明的搀扶下躺在了床上。
他缓缓的叹了口气说,“我有点累,我要休息了,你也出去吧。”
“我得留下陪着您。”小明声音都有些哽咽了。
他显然是被陆港归吐在地上的血迹吓到了。
“我没事,就是累了,睡一觉就好了。”陆港归摆了摆手,那动作显得很无力,“听话,出去吧,你留在这里反而会打扰我休息。”
小明只能应承,“好,那陆爷爷你好好休息。”
他抹了把眼泪,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回到了前厅。
见他出来,孙雪薇立即上前来问道,“爸怎么了?”
“没事,就是困了,可能是中午没午睡,年纪大了就这样,睡觉都没个定数的。”小明随口解释道。
“好吧。”孙雪薇也不好直接进去,是与不是都只能是了。
她看了看长风前跪着的陆砚臣,又问小明,“那他有没有说老四要怎么处理?”
“没说,估计是继续让他跪着吧。”小明回道。
孙雪薇默了默,略微有点失望。
小明知道她在想什么,便提了一嘴,“上次二少爷不也是罚跪就完事了么?”
孙雪薇撇了撇嘴,不再打听,而是看了一眼跪在雪里的陆砚臣,最后快步离开了雁园。
雪越来越大,小明收拾着前厅的残局,也时不时的往雁园张望。
陆砚臣就那么身姿笔直的跪在雪地里,双手一直举着陆家家法。
长风树下,那抹身影说不出的孤冷。
小明很想问四少爷,这么冷的天跪在雪地里不冷吗?
却不知,此时的陆砚臣,有一种灵魂跟肉体是分开的感觉。
他的灵魂留在了扶软身边。
此刻肉体所承受的痛苦,即使百倍千倍,他也是清醒着的。
所以,到底是多大的痛苦,能让她痛到心脏开始自我麻痹,陷入昏迷里不愿醒来呢?
他能替她扛的,仅仅是她所承受痛苦的千分之一甚至万分之一。
多么微不足道啊。
……
1,2,3,4……
九十八,九十九……
多少个一百,扶软已经数不清了。
她只感觉到冷,越来越冷。
此刻的她,多希望有人来拉一把自己。
可她唯一能求救的是,反而是那个把她关进这个房间的人。
爸爸,好陌生的称呼呢。
不到五岁的孩子,脑子里有了一个绝望的希望。
是不是死了,就不会这么痛苦了?
妈妈不是总说,死是一种解脱吗?
所以她死了,就是解脱了,对吗?
“不行!扶软,你不能这么想!你不能死!你要活着!”
另一个声音疯狂的响起。
“谁?”她听见稚嫩的声音响起。
“我是你,我是我,你也是我。”
幼小的她并不能理解这个说法。
“你得活着,为自己活着,你会遇到温暖你的人。”
“谁会温暖我?”她明明是个连爸爸妈妈都不要的孩子呀。
“有的。”清冷的声音里都是坚定。
稚嫩的声音问道,“是谁呢?”
清冷的声音顿了顿,“是……是……”
她脑子里一闪而过很多很多的人,可她却发现自己看不清他们的脸庞。
全都是模糊的,迷糊得她叫不出他们的名字。
“没有对吧,没有人能温暖我。”稚嫩的声音开始充满失望。
“不是的!”清冷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焦灼,“一定有人能温暖你的,他叫……叫……”
在小女孩即将陷入昏迷之中时,她大声的喊出了那个名字。
“陆砚臣!”
对,他叫陆砚臣。
她泪眼朦胧的醒来,鼻息间瞬间涌入很强烈的消毒水味道。
“你醒了?”付子期微微弯腰看了看她,“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扶软脑子里一片空白,就如同这房间里的惨败一样。
她看谁都觉得陌生,似乎并没认出眼前的人来。
还好付子期又做了一遍自我介绍说,“我是付子期,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我和你先生陆砚臣是朋友。”
听到陆砚臣这三个字,扶软总算有了点反应。
原本空洞的双眸微微动了动,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得难受。
“给她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