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失衡。时至今日,他自然知晓皇帝根本没有想废太子。至于这美其名曰搜查,实则监禁的手法,二皇子随意揣测,许是皇帝既想迷惑众人,又能借此让太子安心养伤,再查缺补漏。二皇子的目光不自觉地挪向坐在太子身侧的林元瑾。她看着安静又乖巧,眸光却不失伶俐,只是目光的终点永远落在身侧太子的身上,仿佛一心一意,无半点犹豫。但凡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太子妃对太子情根深种。成家立业的人诸多,可家里的鸡毛蒜皮大多不足为外人所道,可皆知有些事是演不出来,亦或是不需要演的。婚事不过是一场别样的交易。能举案齐眉便是天大的福气,能少些纠葛就能谢天谢地。可茶楼里戏台上仍在唱着爱恨情仇的戏剧,感慨着真情难得。因为难得,得不到的人就会心生毁灭之心。“二皇弟的心意,孤心领了。”崔夷玉蓦然抬起眼,漆黑的眼瞳里透着些不易察觉的锐利,寒锋般直撞向二皇子的视线,如无声的警告。“听闻父皇近日有意为二皇弟择妻,孤在府中休养许久,不知细则,只在此祝二皇弟得贤妻相助,百年好合。”他字眼温和,声音却隐隐透着刺,明显不满于二皇子对林元瑾那意有所指的目光。二皇弟看着太子,意外地挑起了眉,表面不显,心里却“霍”了声,不光没收敛,反倒起了额外的兴致。两人面带笑容,目光相撞却仿佛能擦出火花。没几刹,二皇子就笑了笑,拱手道:“臣弟承皇兄吉言。”说罢,拿着酒杯一饮而尽,以示诚心。林元瑾完全没察觉到两人短暂的对峙,心思甚至已经落到了夜里的灯会上。宴席上的菜品不同于家宴,大多看着好看,实则金玉在外败絮其中,吃起来味如嚼蜡,她只拿些与冷热无关的甜点垫了垫。宴席上,君臣奉承,你来我往又来几轮。浑身丝绦的舞姬踩着香风缓缓迈入,仿佛酒至二巡,殿内也多了许多叙话的喧声。林元瑾看着崔夷玉不断与旁人推杯换盏,说出的客套一句接着一句,话里话外是暗示他在府中休养,却完全不知外界如何,不知皇帝打算,出了府方知朝堂动荡,宴席上也多了许多生面孔。京城的冬日寒气格外重,哪怕如今稍有缓和,也未到鹦鹉能出来玩闹的气温。林元瑾在屋子里都要小心谨慎,生怕蒜苗着了凉。只是茶喝得多了,难免坐立不安。“我出去一下。”林元瑾拉了拉崔夷玉的袖子,指了指外面。崔夷玉眼瞳一动,启唇似是想陪她去,却也知晓并不合适,被她轻推了下,拉着桑荷便起身从旁边悄悄出了殿。林元瑾步伐匆匆,自然也没察觉到崔夷玉无声地望着她的背影,眉头微蹙,仿佛在埋怨如今这身份掣肘了他的行动。好在来去很快。只是寒天的衣服最难整理,等林元瑾整理妥当,拎着裙摆走出来,却意外地没有看到桑荷的身影:“人呢?”林元瑾寻了路上最近的一个宫女,问着“你可瞧见”接着描述了一番桑荷的模样,却只得到了摇头的答案。奇怪了,桑荷肯定不会乱跑。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林元瑾心中升起不安,目光看着四处巍峨的宫殿,灯盏照亮了路却依然有昏暗的地方,仿佛边角处能藏匿着人。四处寂静无声。温暖的橙光在风中摇曳,连带着人的影子也扑朔起来。林元瑾的警惕心让她不敢四处寻找,只四周扫视了一圈,笔直地朝回殿的路上走。她步伐越来越快,仿佛有人在背后追她,不知不觉竟快步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