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不去看徐烟林的后脑勺。真的很好看,优雅精致的发髻将那头长发完美地固定在一起,露出整个修长白皙的后颈,她为了散热把领口扯开,视线就能继续顺着微凸的脊椎骨向下延伸到衣服里去。那么薄的背,那么白的皮肤,那么柔顺的线条。徐烟林一无所觉,偶尔抬头动一动,一两根调皮的碎发钻出,搭在冰肌玉骨上,茸茸绵绵让人想咬一口。越森侧眼打量,后排几乎个个男生都或直白或遮掩地把目光放在徐烟林身上。他喉头一紧,烦躁地干咽了一下,徒增不爽。视线快速扫过自己的桌面。徐烟林坐得很直,脑子里正在想象黑板上的几何体的外接球长什么样,突然觉得后面袭来一股力,似乎带着点莫名其妙的情绪,向上又轻又重地提了一把她的后领口。她一怔,回头去看后座,手下意识在身前拽了一下衣服。不回头不知道,一回头,那边好几张脸跟做贼一样迅速转开,她不由得侧目,短短一瞬又对上关山的眼神。她嘴角一僵,但没有说话,只是问询地把注视焦点又放回越森身上。他露出一个清淡的微笑。“请帮我捡一下橡皮。”徐烟林低头一看,一块洁白崭新的长方体正躺在她椅子腿间,位置偏向窗户那边。她转了个身,背朝整个教室弯下腰去捡,橡皮的尖角锐边微扎手指,起来的时候,领子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的位置。“谢谢。”越森笑容不变,看着她转回去,下颌与脖子间的夹角舒展得赏心悦目。他提笔看似胡乱地在草稿纸上写了两笔,又偏头去看那边的男生们。明显的目露惋惜,但好歹是不怎么偷看了。越森又看了一眼黑板,吐出口气,重重地在纸上又涂掉了什么。一层又一层的黑。两节熬人的数学课结束,下午放学。徐烟林坐着没动,一直把几道题的垂线作法总结完了,才抬起头。教室里人走了不少,剩下的三三两两凑在一起,没什么人看向她所在的角落。方才后排目光拥挤的位置,也几乎全空了。窗外日光向西逃逸,世界在半明半昧中呼吸。她开始收拾书包,站起来的时候向后瞥了一眼。越森还没走,但似乎是被几何的各种棱边和辅助线击穿了身体,支撑不住伏在桌子上,正在小睡。半张脸藏在臂弯里,只露出一点似假人的完美侧脸。徐烟林的视线路过他简洁的桌面,就像路过他紧密的心门口。但她没有敲门。她看见了,他的文具盒,他的草稿纸,他没有橡胶碎屑的干净课桌。他的2b铅笔新得发亮,没削过。他根本没有用到橡皮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