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颜也破天荒起了个大早,挎着一个沉甸甸的黑色单肩包,做贼似的,蹑手蹑脚出门。
他时间定得早,目的就是趁游澈醒之前悄无声息溜回。
到酒吧找了一圈,没看到那个小男生,祈颜揪着老板问。那男生长相特征明显,根据祈颜的描述,老板很快有了对应人选,他叹了口气,惋惜道:“那孩子乖巧,人也讨喜,还是我亲自招进来的。他家境不好,大学刚毕业就担着家里几十万的债务。”
“昨天急急忙忙辞职,说是家里出了事得回去照顾。”
小少爷打小乐善好施,知晓他的处境后,还是问老板要了他的卡号。心想,对方只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工作职责隻陪酒并不包含陪睡这一项,自己该对他负责的。
怕一次性转帐金额过大遭游澈注意,祈颜想了个自认为可以掩人耳目的法子:每月往对方的银行帐户里转一小笔,小金额的花销游澈不会过多在意。
依照计划,祈颜本该在游澈醒来之前赶回去的,不巧半路遇到贺宇鹏,被他拉往赛车俱乐部,跑了半天车。
不知玩了多久,夜幕已悄然降临,赛车场上灯光如昼。祈颜从车上下来,与紧随其后追上的人碰了拳,结束了这场惊心动魄的赛车比赛。
祈颜摘掉头盔,随意拨弄额前被汗水打湿的碎发,迎着众人的簇拥、欢呼,开启午夜狂欢的盛宴。
“很久没有这么畅快了。”与风追逐时,他感受到了久违的自由洒脱,可以暂时忘却烦杂的万千愁绪,不去想自己犯的错,也不必胆战心惊地预想后果。
“不要觉得自己对不起他,想想他做的事。”贺宇鹏接过头盔,拍了拍他的肩宽慰:“别有负担,好好玩,把心里的烦闷都发泄出来。”
回到家已是后半夜,祈颜推开铁艺门,赫然撞见一个高挺的身影,笔直地站在走道中央。路灯从他身侧头顶打下,为眉眼覆了一层阴影,无法瞧见脸上的神色,只能听出声音是冷的。
“上哪去了,我等了一整天。”
祈颜反应慢半拍,疑惑问道:“等我有事?”
游澈扣住他的手,语气略带强势,“你的记忆力一直这么差吗,小少爷?”
“前一晚刚做的事,说的话,转头就能忘得一干二净。还是说,你有意戏弄我?”
爱意破笼
游澈的话让祈颜产生瞬息恍惚,就像看到那个小男生正站在跟前,略带委屈地质问,为什么提上裤子就跑。
祈颜揉了揉眼睛,再次定睛朝前望,对上那双冷浸浸的乌黑眸子,不由打了个寒颤,以困倦作为遁词。
游澈依旧直直横挡在原地不为所动,坚决的模样,势要祈颜说出个所以然才肯善罢甘休似的。
他看祈颜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不负责任的负心汉。
祈颜被他弄得一头雾水,根本无法理解他想要的交代是什么。印象中,自己并未和他承诺过什么。
俩人就这么在路灯下僵持着,互相猜不透对方的心思,又各怀心事。
祈颜觉得他莫名其妙,又担心他的话是含沙射影的警告,不敢与之交谈太久,装模作样打了个哈欠,再次道:“先生,我真的很困。”
小少爷示弱的语气带着轻柔的尾音,比往常要温顺得多。
游澈垂着眼皮审视半晌,伸手在他染了淡红的眼角碰了碰,又一次无奈缴械,“去睡吧,晚安。”
他挽着祈颜的手一起上楼,走到卧室门口才放开。
玩了一天,祈颜累得精疲力竭,再没剩余精力担忧别的,躺到床上便沉沉入梦。
一墙之隔的房间内,茶几的烟灰缸上静静躺着几个烟头,还冒着若有似无的袅袅烟丝。屋内灯光有些昏暗,淡淡的阴影笼罩在四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冷意和烟草燃烧后的味道。
明明是同一个牌子的香烟,味道却与前晚的截然不同。如今细细品来,不仅没了那晚的丝丝清甜,还生出了明显苦涩发潮的余味。
游澈拧着眉,不悦地将指尖吸了没几口的烟掐灭,寻找其他纾解怅然的方式。
手机响起时,南黎恰好下戏,笑着打趣,“之前有人还沾沾自喜地说,失眠症被治好了。这么晚找我,‘安眠药’变‘咖啡因’了?”
游澈没有否认,娓娓道出使其烦恼的前因后果,并抱着虔诚的求知心态,问道:“你觉得小少爷为何翻脸不认人?”
南黎听得乐不可支,招呼助理出去后嘲笑得愈发放肆,“人家小少爷不是说了,一夜情罢了,各取所需,游老板玩不起?”
“我没想过和他玩。另外,我们是合法伴侣,不存在一夜情的说法。”游澈郑重纠正南黎,语气认真又无奈。
南黎依旧止不住笑意,愈加肆意地调侃,“也可能是你活不好,没让小少爷满意,他才不想承认。”
“小黎,你认真点。”游澈轻喝一声,製止他继续胡言乱语,“给点有用的建议。”
南黎强压住笑声,一本正经分析起来,“排除错认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