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不是难吃,祈颜都能接受。他给游澈夹了块自以为烧得很好的肉,满怀期待,“尝尝这个,栗子和肉都炖入味了。”
游澈将到嘴边的那句“这南瓜看着不错”生生咽了回去。顶着那束期待的目光,点了点头,“味道很……猎奇。”
祈颜将信将疑,舀了一杓扔进嘴里,食材没了原本该有的味道,反而生出一些不属于它的怪味,确实挺猎奇的。
“不是人吃的东西。”祈颜自己评价。
对面那个“不是人”的倒吃得很香,就着那些菜吃了两大碗米饭,全程面不改色。
小少爷挑嘴,自己的面子也不给。上次跟着贺宇鹏捣鼓的烧烤,尝过的人都一言难尽,连从不拆他台的贺宇鹏都无法违心地说些溢美之词,只有游澈没扫他的兴。
拿人先拿胃,殷勤献失败。
正看得出神,游澈扫完碗底最后一点饭,放下餐具,没头没脑说了句,“自己早点睡,找我就到书房,今晚我需要加班处理些工作。”
祈颜心不在焉回应的时候还想,大晚上除了睡觉还能有什么事找他。
结果半夜两点,书房门就被人轻轻推开,门外的人展出他的招牌动作,猫着腰往里探。
游澈从电脑屏幕前抬头,预料之中似的,笑着问:“饿了?”
回应他的是遮掩不住的咕咕声。
餐厅里。
祈颜曲起一隻手,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敲桌面,另一隻支着下巴,目光落在料理台前那抹忙碌的身影上。
素雅干净的衣衫笼在身上,干练挽起袖口,露出一节筋骨劲韧的手腕,手背蜿蜒而上的青筋,随他握刀用力的动作凸显得愈发明显。
指尖因沾了番茄汁液而微微泛红,衝洗时,流水淌过修长的手指,如轻纱缎面,一绕一缠都引人无限遐想。
失神的须臾,那双手已近在迟尺,捏了双筷子递给他,“尝尝。”
新鲜出炉的汤面,还冒着腾腾热汽,只是看着就食指大动。
本想抓住游澈的胃,反而被他用一碗面俘获了。
“下厨是你的爱好吗?”在祈颜的认知中,富家子弟很少具备这一项技能,至少在认识的人中,能揪出的只有贺宇鹏一人。
游澈否认,“不是爱好,只能算一种生存手段,我并不喜欢灶台。”
祈颜面露不解之色,疑惑道:“家里不是有阿姨吗?”
游澈摘下眼镜,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调整好状态才慢条斯理道:“我这个所谓的首富是横空出世的,并非家族继承,此前我的家境并不富裕。”
“忘了第一次下厨是几岁,隻记得当时的个头还没灶台高,”他眸子微转,仿佛陷了回忆,“那时候,不做不仅得饿着,还会被打。”
他只是有些失神,没流露出过多感伤,反而是祈颜微拧着眉,心底泛出阵阵酸楚。
每次谈到这些,游澈都不会过多深入。陪祈颜吃完宵夜,他又回到书房继续未完的工作。
祈颜刚吃饱,精神头不错,搬个小凳子坐在一旁,视线跟着瞟向电脑屏幕,手里还拿了个笔记本。
见他这副好学的模样,游澈也乐意倾囊相授。
页面一转,滑到刚撤资的项目,祈颜趁机试探问道:“这个项目有什么风险?”
游澈实事求是回答,“是个不错的项目,无论是发展前景、市场潜力还是盈利空间都值得投资。”
“那为什么撤资?”
游澈只是轻描淡写,“因为不想投了。”
很随意又无法辩驳的理由,换做之前,祈颜会将此归结于他阴晴不定的古怪脾气,但现在他更相信游澈的行为都事出有因。
他思考片刻,低声说出自己的猜想,“是因为上次宴请,骆彬惹你生气了?”
“单纯是我不想投了。如果你想要个听起来更具说服力的原因,可以认为撤资是出于利益的考量。”游澈偏头,将视线挪到祈颜身上,审视须臾,反问,“你是出于学习的心态询问,还是有别的想法?”
在游澈的逼视下,祈颜无法淡定自若扯谎,只能老实交代,“骆彬因为项目的事找过我,想让我帮忙争取争取。”祈颜拉着椅子往前靠近,搭上游澈的手腕道:“先生,你也说了这项目值得投资,互惠互利不是皆大欢喜吗?”
“据我所知,在你求助无门的时候骆岳海可没伸出援手。”
生意场哪有永久不变的友谊,更何况两家不算世交,不过当了几年邻居,加之生意上有所往来,才慢慢热络起来。
祈颜没有圣母心到顾及连招呼都没打过几声的人,担忧的只是骆彬这个朋友,当初他也曾不遗余力帮助自己。
相识多年,骆彬对他可谓两肋插刀,重情重义。
“我只是想帮朋友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况且我知道你不会理睬我的话,随口一说,并不抱期望。”祈颜撇撇嘴,退了回去。
涌到喉头的那口气还没吐出,身旁的人先叹了一口,“小少爷真是一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