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吐了一口烟圈,居心叵测的意图都写在脸上,“我哪舍得动祈颜。只是那老家伙被人打得面目全非扔在医院,据说得了一百万的补偿费,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干的。”
“他虽拿了钱,打也是结结实实挨了的,肯定心怀怨恨,说不定日后还能助我对付游澈。这种阴沟里的老鼠,如果好好利用,即便成不了大气,也能惹得游澈一身骚。”
“陶家在止河的发展也算蒸蒸日上,你又何必去招惹游澈?”
陶智可狂妄自大,半点没听进对方的劝告,愤愤道:“要不是他,祁正阳早被我们扳倒了。还有祈颜,到嘴的肉都被他截了去,叫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那人暗自腹诽,这些本来也都不是你的,你在气个什么劲?
既然对方不听劝,他也不想参与陶智可这种自取灭亡的计划,将合同递给他,正色道:“这个项目后,我们的合作到此结束,其他事都与我无关了,陶总。”
陶智可洋洋洒洒签完,看向他离开的背影露出一抹狡黠的笑,笑他的想法过于天真,“既然上了贼船,哪会让你轻易离开。”
游澈好心地给祈颜留了一周的缓衝期,让他调整好心情,也有时间完成论文。
夜晚,祈颜抱着笔电叩响书房门,和以往很多次那样,从门缝中探出半个头朝里面张望。
这次是游澈先开口问他,“有事?”
祈颜慢吞吞走进去,略显苦恼,“先生,我的电脑好像坏了,明早得上交新一版修正的论文。”说话时,他的视线不时瞟向办公室上的那台黑色电脑,求助意味明显。
游澈会意,当即站到一旁,抬手比了个“请”的手势,“随便用。”
祈颜放下怀中已经罢工的电脑,坐到游澈刚离开的椅子上,椅面残存的温度隔着柔软的缎面透到皮肤上,心尖顿时升腾出一股莫名的温热。
游澈绕到桌前,垂眸看着祈颜带上来的电脑,明白他的用意,随口一提似的,温声道:“你想要什么跟我说一声就行,不需要任何佐证。”
祈颜的注意力全在密密麻麻的文檔页面上,心不在焉地嗯了声,反应过来他话里的内容后,不自觉仰头望向他的脸。
不知是屋内光线柔和而产生的错觉还是改了太久论文视觉疲劳,他看到游澈眼中透出一层隐隐约约的宠溺情绪。
“想要你呢?”
当他脑子抽风似的,鬼使神差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知道自己真的是改论文改到精神失常了。
这周开始恢復走榜啦
高温
游澈捻珠串的手明显一顿,看向祈颜的眸子乌沉沉,仿若波澜不兴的万里海底,神秘而又充满莫名吸引力。
过度劳累的人,脑子一时抽风也很正常,精神恍惚下,被蛊惑也情有可原。祈颜这么安慰自己,干笑两声,又磕磕绊绊补充,“……我需要你的帮助。”
游澈伫立在那,静待下文,祈颜哼哼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趁他失神的功夫,游澈已走到身后,附身靠近电脑屏幕,就着鼠标上的手压上去。
将祈颜的手拢在掌心,带着一同滑动。
祈颜的注意力全落在亲密无间的手上,忍不住悄悄偏头望向他的侧脸。
俩人不过隔着两三公分的距离,方寸之地纠缠的气息烘得祈颜口干舌燥。
游澈显然没祈颜那么多心理活动,屏幕的光亮打在俊朗的脸上,给一丝不苟的神情又添了几分肃穆。
从祈颜的角度,能看到他认真时不自觉微蹩的眉头,睫毛随眨眼的动作,轻轻扇动,不算很长,却将眼睛修饰得恰到好处。
好在祈颜理智尚在,没莫名其妙上手摸。他脑中确实有这个想法,只是被堪堪压住。
“数据不全面。”
游澈从头到尾看下来,结合导师给的批注,明悉了论文存在的最大问题。
祈颜的思绪被猝然拉回,惊慌失措地挪开目光,胡乱回应,“是吗?可能吧。”
游澈没理会他的心不在焉,握着他的手点了几下,“你需要的数据我这有,看看。”
看到这些,祈颜顿时打起精神,他调研几个月得到的数据,还不如他的一半全。
祈颜感激涕零,又羞于说些肉麻的感谢话,见游澈坐在软榻边岑寂的样子,大发慈悲的和他多聊了几句,“先生,这是你博士论文的调研数据吗?”
游澈哑然失笑,看祈颜的眼神带着浓重的嘲笑意味,就差毫不遮掩地说,你是傻子吗?
“你仔细看看年份再思考一下呢?”
祈颜:……
被嘲笑的某人偏头翻了个白眼,闭上嘴不理人了。
游澈自顾自说道:“我在各行各业都有投资,这些数据用不着特意调研。”他顿了片刻,又接着道:“我大二就肄业了。”
祈颜那句关于毕业论文的询问随之堵在喉咙,最后不了了之,取而代之的是一束疑惑的目光。
游澈显然不是那种轻易伤春悲秋,爱回忆往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