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等到了保定下了马车,陈氏就阴沉着个脸。
林海如昨夜就去找她说了,她可没管什么委婉不委婉的。以至于陈氏径直进了府内,也没有同招呼她们一声。
罗宜宁多年没有回过保定这边的罗府了。她仰头看着熟悉的门楣,觉得格外的亲切。就连生气的陈氏都变得亲切起来了。
「走吧。」罗慎远牵着她走进去。
老家的仆人早准备好了三牲祭品,纸锭香烛。罗宜宁现在不能进祠堂了,她和两位嫂嫂坐在外面。大小周氏远远离开她在说话,其间夹杂着几声轻笑,有些刺耳的交谈声,这都是听得到的。自她回来之后,两位嫂嫂跟她的来往就少了许多,其间更有不屑之意。罗宜宁也知道是为什么,在二房没有人提,是因为二房里有罗慎远。
原本不亲近的两人,倒是因为骂她而越来越亲近了。共同的敌人总是能很快使女人成为朋友。
罗宜宁没有理会她们,她看着祠堂想起那年罗老太太刚死,她在她的排位面前瘫倒痛哭。他过来找到她,半跪在地上直起身,哑声唤她眉眉。
他们的一切都和这个宅院有关。
宜宁去了罗老太太住过的院子看,可惜里面什么东西都收走了,一切都空落落的,好像什么都不存在般。
她看到外面的阳光照在破旧的地板和雕刻了麻姑献寿的窗櫺上。记忆中有罗老太太喜欢的那尊佛像,常用的瓷枕,老太太养死了好多盆的兰草,罗慎远曾送给她的,一个套一个的瓷娃娃。可惜什么都没有了。
「父亲叫人在花厅布下宴席,走吧。」罗慎远过来找她了,见她往屋子里瞧,不由得问,「你看什么?」
「祖母都去了六年了。」罗宜宁说。老太太笑眯眯的样子,哄她吃饭的样子,抱着她教她识字的样子,历历在目。
这辈子遇到最初最好的那个人,可是再也看不到了。
「你若是真的瞧到她老人家,可不吓着你。」罗慎远轻轻地笑,「吃饭了。」
罗宜宁被他牵着离开,还是回头看。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了啊。
她只能紧紧握住身边人的手。
老家毕竟年久失修,吃住不便,晌午之后罗成章就说返回京城里,当然还记挂他那怀孕的小妾。
罗慎远因为京中有事要先走一步,没有等她们,等宜宁她们回到新桥胡同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宜宁还没有进门,就看到门口两侧站着着胖袄的亲兵,她顿时脸色微变。
罗成章询问门房,立刻得知是陆都督来了,现在正在前厅等着,他的表情有些怪异。
他下意识地看了罗宜宁一眼。上次那事是陆嘉学肆意妄为,但他又不敢得罪陆嘉学,这人寻回来了。难不成是来找她的?
「我先迴避吧,父亲自便。」宜宁屈身道,然后带着丫头婆子往里走。
她想从夹道回嘉树堂去,却看到那人正斜依靠着夹道的墙壁。手里把玩着珠串,冷冷地笑道:「你要是想还给我,何不当面给呢?」
陆嘉学回过头看她,眼神冷冰冰的。
他竟是为了那串珠子来的!罗宜宁沉默,她把东西还给他,也不过是因这是他护身的东西,能护卫他的平安而已。本来就应该是他的。
若是他出了意外,她自当为他保存着,但是陆嘉学没有事,她留着又怎么合适呢!
陆嘉学现在来罗府一次不容易,当真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