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是,看到罗老太太进了内室休息,心想难不成罗慎远就这么走了?
她下了罗汉床穿好鞋,探头往屏风后一看,发现罗慎远还坐在圈椅上喝茶。瞧她探出了一个脑袋,他头也不抬地继续喝茶说:「宜宁,我临走的时候让你练字,你练的字帖呢?」
原来是留下来检查她的功课的。
她不知道罗慎远会这么早回来,那本字帖只练了一半不到。
宜宁想了想,笑着问他说:「三哥,你要不要吃糯米鸡?今日中午有糯米鸡,你可以留下来吃午膳。」
罗慎远抬头看着她,语气不变:「去把字帖拿来。」
宜宁心里腹诽,她内里怎么着也是个大人,竟然叫罗慎远这么管着。她爬上了罗汉床,从床头的柜上拿下那本字帖,递到了罗慎远面前。他接过之后一页页地翻开着,渐渐地蹙起眉。
宜宁站在他面前,能清晰地看到他眉心一道皱痕,浓眉下就是低垂的睫毛,鼻樑到下巴的弧线都非常好看,坚毅俊秀。其实若要是论起外貌来,程琅应该才是最俊秀好看的,但是宜宁看罗慎远久了,觉得他真的有种独特的好看,而且是越看越好看。
她这位三哥,日后也不知道会找个什么样的娘子。宜宁暗自想着,她似乎不怎么记得罗慎远的妻子是谁,当然她毕竟身在内宅,见识有限。能配得上三哥的人,也不知道要如何的优秀出众才行……
「我听说,父亲冤枉你摔了一串碧玺。你哭了许久。」她突然听到罗慎远的声音。
宜宁抬起头看着他。他不是出门在外吗,如何会知道这事的的?
罗慎远顿了顿,继续说:「宜宁,这些都是无妨的。关心你的人自然关心,若是不关心的人,再怎么也不会改变。字帖写的不好,明日我重新写一本给你。」他站起身,摸了摸她的头,然后提步离开了。
宜宁被他这么突然地摸一摸头,整个人有点怔住。等她回过神来,罗慎远已经不见了身影。
其实宜宁倒也不是真的因为被人冤枉而伤心。真正伤心的是小宜宁吧,而她也实在是压抑很久了。倒是三哥,似乎真的对她比原来亲密些了。居然还摸了摸她的头。
除了罗老太太,宜宁已经很多年没有被人摸过头了。大概也就是原来养大她的乳娘,才如此慈爱地对待她吧!宜宁想到这里又有些感嘆,她死之后,这位养大她的乳娘不久也就去世了。
她正想着这些事,小厨房的管事来告诉她川贝枇杷汤已经熬好了。